韩家将司修诚和微生请上首席,他们这些人坐次席,再往下就是韩家邀请来的各大粮商,有老有少,满堂豪客。
苍斗山漫不经心地喝酒,听着伴奏。有个吹笙的人老是吹错调子,幸好混在人群中,他又吹得低,不仔细分辨听不出来。跳舞助兴的舞娘一股妖娆的风尘媚气,眼波流转满是勾引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从妓院找来的。他不禁怀念起赵家的青野宴起来,赵家那回宴席上的酒虽然土了点,但是歌舞礼乐一点毛病没有,单是香草扎就的舞雩台,格调不知比这个高到哪里去了。
苍斗山对歌舞丧失了兴趣,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菜品上,尝了几筷子,菜倒是做得很不错,虽然味道偏甜了点。
宴席上吃不是重点,喝酒是重点,聊事情是重中之重。司修诚在首席上跟韩家老太爷说了半天,韩家老太爷一直装聋作哑:“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司修诚恼火得想一杯泼他光光的脑袋上,微生在一边看着暗笑,从容地夹了一块蜜汁火方,慢慢嚼着吃,偶尔往苍斗山那边看上几眼,偶尔对上了。苍斗山对他笑一下,哎呀,整个人都舒坦了。
这两家伙要说到什么时候呢?微生无聊地嘬嘬筷子,目光四处乱飘,寻思着哪个粮商长得像个软柿子容易拿捏,到时候就拿他来做个典型,杀鸡儆猴。
座下豪客不计其数,长得都挺富态的。
他忽然发现,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不知是怎么想的,往苍斗山凑了过来,凑过来还不说,对秋薇歌也是动手动脚,有意无意碰碰胳膊擦擦肩膀,发现两人皆温良礼貌,于是更加放肆起来,一屁股坐到秋薇歌旁边,手搭上了她大腿。
好!典型就是你!你就是典型!微生正要站起来把那个贼眉鼠眼揪起来扔远点,旁边的锦衣卫喝骂道:“你干嘛呢?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不想活了是不是?”
“哎?大人别生气,我手滑,手滑。”贼眉鼠眼站起来卑躬屈膝地笑,大庭广众之下,那锦衣卫也不好当众翻脸,哼了声就转过去了。贼眉鼠眼离开了会,片刻竟又回来了,不过这次是坐在苍斗山旁边,苍斗山不以为意,一心饮茶,听乐,心里挑剔这里那里又弹错吹错了。
微生想把贼眉鼠眼的脑袋剁下来。
可恨这个时候韩老太爷像是第一回 看到了他,热情地招呼他喝酒吃菜。微生强颜欢笑地应付,老太爷又说起了调查粮案的事,而且一扯就扯了个没完没了,真是可恨。
贼眉鼠眼几次欲伸手吃吃豆腐,但是几次都不敢。苍斗山气质太过高洁,凛然出尘,全不似普通奴仆,叫他有些吃不准。
他决定说几句话试探试探:“阁下是哪方人氏?”
苍斗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文缙。”
“文缙郡?那可是个好地方,自古以来山明水秀,多出才俊。我看公子气质高洁,恐怕也不是什么凡人吧?”
苍斗山淡笑:“一奴仆尔,无家无自由,有什么可说的。”
奴仆?他心思急转,忽然后背一寒,像是有谁盯上了他,刺得他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正巧对上微生狠瞪他的目光,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端起酒杯溜了。
呵,还算识趣,但你还是死定了,死定了!他恶狠狠地想着,再看看苍斗山,苍斗山照样饮酒吃菜,一点都没受贼眉鼠眼的影响。这叫他稍稍放宽了心。
宴席直到深夜才结束。司修诚客气而坚决地拒绝了韩老太爷在韩家歇息的提议,带着一众半醉不醉的人回到驿站。一回驿站,微生急吼吼地抓住苍斗山问:“他摸你了?”
“没,想什么呢。”苍斗山抬起下巴,抠面具,“哎,帮我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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