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都是金子?”微生被那艘船闪得眼花,金光灿烂,满满的都是引人嫉妒的铜臭味。
“就是的。”见多识广如苍斗山也被这艘黄金画舫惊了一下,这么大艘船,里外都贴上金片,不知道要费多少黄金。
等外面巨缸里的银子捞完了,客人陆续落座。会场渐渐安静下来,乐人们亦放低了曲子音调。
乍然间鞭炮声大作,烟花升空,炸开漫天花火,七彩缤纷,压得星月失色。所有人都击掌赞叹,仰着头看花火一朵朵接着炸开。吴家燃放了两百八十朵烟花,连续三十一条鞭炮,鸣声大得像炸雷,久久不息。
“哎他们都在好吃好喝。就我们哥两个做这种苦力活。”吴家别院,两兄弟站在云台上将巨缸里的水一桶桶地舀出去,闻着风送来的酒香肉香,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能有啥办法,哎。你也别丧气,总管不是说了吗。干完活儿,晚上的夜宵有肉有蛋,酒席上剩了什么好菜也可以吃,还额外发工钱,不错啦!”
“也是。”老大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继续捞。
舀到快见底的时候,老大突然发现缸底好像有东西:“老二,你过来看看这是嘛子玩意儿?”
老二扒在缸口瞅了会,惊叫起来:“老大,是个人!有人在里面淹死了,快把他捞起来!”
老大拿来几根带钩子的竹竿和渔网,扒拉着用渔网将尸体捞了出来,放地上一看,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蜷缩着,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睡觉,身体还是软的。老大将他身体抻直了,看到他嘴巴里鼓鼓的,扳开嘴巴一瞅:“嚯,嘴巴里含着一包银子呢。”
吴家只准一人拿一包,少年大概是贪心,拿了一包含嘴里,跳进缸里接着捞银子,不想银子入喉太深,堵了气管,就这么淹死在巨缸里。
老大想把银子抠出来,老二打了他一下:“你疯啦?死人的钱你也敢要!不怕他找你索命?!这娃儿死得可怜,咱俩烧烧纸拜拜他就得了,赶快,别让总管发现了。”
老大舍不得银子,更舍不得自己小命。少年在月光下微张着嘴巴,眼珠暴突,瞅着着实渗人得很。老二给他盖了一张花床单,胡乱点了纸钱拜了拜,叨叨咕咕说了一串不关我事,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用渔网裹了,抛下水渠。
这条水渠是吴家开挖湖泊时的废土渠,也是后厨倾倒垃圾的水渠,水上飘满鸡毛鸭毛烂菜叶子,一渠血水裹挟着垃圾,缓慢地流动着,最终流往束河。
宴上,金光画舫上先后走出吴家老太,侍妾推出睡在摇摇车里的双胞胎儿子。侍童拿着金剪子,在每个参宴人衣角剪下一个小三角,预备着做百家衣,攒了一箩筐的碎布片。大家正高兴的时候,蓦地刮起一阵妖风,把箩筐大半碎布片吹到湖上去了,众人一齐失色,议论纷纷。
一片巨型荷叶忽然动了起来,缓缓飘荡而来,将洒了布片的湖面遮住,乐声一变,喜气洋洋,激情高亢。众人亦放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
微生幸灾乐祸:“老天也看不得吴家这么嚣张啊。”
苍斗山喝了口菌汤:“吉凶之事,不可妄语。”
微生嘿嘿,抄起筷子夹了个五香大猪蹄儿,手拿着啃起来。
束河坝边,工人将一车又一车污臭的淤泥拉走,大坝修了几年,淤泥就有多深,厚厚的一层,挖出来奇臭无比,不少人都被熏吐了。
淤泥里也有不少东西,运气好的人从淤泥里发现了前代瓷器,还有些人捡到了黯淡的金手镯,炸一下金光灿烂。故此工人们个个动力十足,一心企盼着能从淤泥里捞出什么好东西。
李三儿在所有工人中是最卖力的,可是总也捞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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