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想,自己这绝不是怕了宁隋,而是不想多添麻烦。他捏紧碧空剑,声如寒泉:“宁师弟,我并非有意。”
他的意思是,他并非有意撕宁隋的衣服,希望宁隋停止心中那些古怪的想法。
宁隋诧异地看他一眼。
【师兄当真单纯良善,不小心撕了我一个袖子,还特意同我解释。他,就如此在乎我的想法吗?】
第16章
林星夜剑尖一动,凛寒的杀气萦绕在霜色剑身,剑周的空气结结实实冷下来。
林星夜未曾想到,宁隋如此不着调。
他不同宁隋解释,宁隋便认为他宛如登徒子一般,刻意撕他衣服;他同宁隋解释,宁隋又认为他为人轻浮浪荡,跟刻意勾引他一样。
林星夜一个心比手中剑还傲的剑修,怎么会刻意勾引谁?尤其对方还是他一心想当作仇人的宁隋。
林星夜觉得屈辱极了,宁隋现在在众人面前歪曲他的想法,带给他的羞耻比当初众目睽睽之下逼他认输差不多,甚至隐隐还要更多。
毕竟当初是他技不如人,而现在却单纯是宁隋在对他耍流氓。
他玉白的手指攥紧碧空剑,克制自己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宁隋的念头。
宁隋见他不说话,试探着开口:“师兄?”
他心中想,【师兄既然关心我的想法,怎么只说一句话?他每次都只这般看我,我若领会不到他的意思,误会了他可怎么办?】
林星夜抬起眼看他,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处泛着白色,他不懂他究竟是哪般看宁隋了?能让宁隋曲解成这样?
林星夜冷冰冰地张嘴,受不了宁隋,欲打破宁隋偏离实际的想法,让他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你……”
【师兄果然待我不同,他平时冷言少语,今日却已对我说了好几句话。】
林星夜闻言,立刻面无表情住嘴,心中羞愤地想到:他同宁隋说几句话,宁隋便在心中如此编排他,他要是再和宁隋说个完整的句子,宁隋岂不更认为他心怀不轨?
林星夜绝不乐意被仇人这般编排,想到宁隋之前的想法,更是别开脸,不发一言,也不再看宁隋。
他想的是,他不和宁隋说话,也不看宁隋,宁隋总不能再把脏水泼他身上。
林星夜冷着脸,心中却有些惴惴,他实在被宁隋弄得有些怕,要是他这样,宁隋都还曲解,那他怎么办?
果然,他别开脸那刻立即听到——
【师兄可是害羞了?因为不好意思多关心我,便连看我都不愿意了,但我想被师兄看……看来,我不该诱害羞的师兄说话,这样他才不会不好意思。】
宁隋随心中所想而动,当即面色沉稳,一句多的话也不说。手中收了五行生剑阵的新阵令,刻意不去看他容易害羞的师兄。
林星夜狠狠捏紧袖子,只觉这个是非之地是没法待了。
如果宁隋前世在林星夜面前低三下四地低着头,或者今世宁隋被他打压得在他面前低头,那么林星夜会很高兴。
可宁隋现在的低头却是因为那等无耻之事,林星夜冰凉的唇色都被气得染上了浅淡的嫣红,满面冷淡间也风华无双。
他不再想待在这里,剑光一收,迫使蓝鹿无地可退,仓皇间一头往他这边栽来,被他单手擒住颈后的软肉。
蓝鹿是感知最敏锐的妖兽之一,林星夜气息收得再好,它靠近来也能闻到他身上浅而纯的龙息,哆哆嗦嗦地被吓破了胆,四条蹄子只不住发抖,挣扎都不敢,被放入乾坤袋中。
林星夜见状,更小心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再将乾坤袋理好,一丝不苟地放进袖中,预备离开。
他本来该从另一边走,却瞧见仍一脸道貌岸然的宁隋,心中到底是气不过。林星夜乘着宁隋低头不看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极尽冷淡地轻说了句:“鹿是我的。”
他以为宁隋低头就不会多“骚扰”他了,才敢和宁隋说话。
【师兄连回去,都要刻意从我面前经过……还要找理由同我说话。】宁隋压抑着心中的潮涌想到,面上十分恭敬:“恭喜师兄。”
林星夜瞬间气得桃花眼里险些泛上浮动的杀意,他死死握住袖子,步伐稳妥,看似冷冰冰地离开,实际心里已经气得纠结成团。
他不知是该恨宁隋又乱想,还是该恨自己过于轻敌,又被宁隋逮到了话头儿。
林星夜甚觉自己丢脸,御剑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他一路上想了许多,大抵可归为:宁隋究竟想对他怎样?他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宁隋?
林星夜不觉得宁隋是喜欢自己,他和宁隋不过见过几面,宁隋没理由喜欢他。那么就只剩了最后一个答案——
宁隋也许真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见他模样差不多过得去,才起了一点色心,在心中百般歪想他。
但林星夜并不确定这点,只暗想无论宁隋是否喜欢男人,他都要离他远些,不要再被他给折辱了。
林星夜只想了要离宁隋远些,没想过彻底远离。他同宁隋的仇之深,并不是能轻易被吓退的。该欺负宁隋的地方,他一点都不会错过,最多是不和宁隋做无意义的交谈和肢体接触。
至于宁隋要是再没皮没脸地在心底乱想他……他……
林星夜眼神晦涩,眼底闪过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若是轻微的就假作没听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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