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仿佛被他水淋淋的眼神轻轻扎了一下。
“又疼又痒。还有药吗。”乐连把头埋在他怀里,身上的蛰伤痛得难忍,像火焰灼烧,像无数毒虫噬咬攀爬。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江纵不好意思承认乐连是为了护着自己,手扶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身上带的药都用完了,剩下的在马车里。我给你按按。”
江纵把冰凉的手伸进乐连衣裳里,指尖按在发烫的蛰伤处,用体温冰着。痛痒不堪的蛰伤略舒服了些。
乐连像睡着了,半晌都没有出声。
山洞外骤然明亮,闪电掠过,闷雷滚滚而来。
江纵感到乐连的手收紧了些。
他低下头,温润的嘴唇轻轻触在乐连额头上,哄慰道:“有什么可怕的。”
乐连低垂着睫毛:“我以为你会记得。”
他五岁被亲生母亲从妓院送回乐家大院,乐三爷不认他,让门房把宅门关上,小乐连一个人跪在门前敲门,身上被雨水浸透,惊雷炸响在耳边,震得乐连不得不缩进大门的角落里,刺眼的电光每一次都像要劈在他身上似的。
小乐连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小手弱弱地敲门:“三爷,你不喜欢连连,我不叫你爹爹了好吗,娘亲也不要我了……好三爷,让连连进去可以吗,我会打水、劈柴、生火做饭,三爷,连连伺候你,给你养老。”
那一日他把一辈子的好话说尽,跪在家门外听了一夜骤雨雷鸣。
次日清晨细雨连绵,江纵和江横刚好经过乐家大院,江纵在乐连面前略微驻足,扔了把伞给他。
那双极骄纵的凤眸微微眯着,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嘲讽,把沾了些泥水的油纸伞踢到他手边,飞溅的水点落在他刺绣着鸿雁的锦靴上,江纵微微皱眉:“给我擦干净。”
乐连愣了半晌的神,抿着嘴跪在地上,乖乖拿衣袖轻轻蹭净江纵靴上的水。
江纵留给他一个嘲弄的笑,转身扬长而去。那时江横也小,从后边颠颠地跟着江纵,身不由己地给大哥打着伞,心里也是敢怒不敢言。
江家大少爷跋扈且傲慢,被家里大人小孩儿一起供着,早就惯坏了。
但乐连永远记得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嘲弄地睨着他,眸子里飞扬着的嚣张是他从出生起就向往着的,命运歧路,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如此的放肆轻狂。
——
江纵觉得自己头一回离对家如此近。前世的乐连像只冷艳的雀鸟,每一次靠近他都像隔着一层旧丝笼,看惯他故作高贵,听惯了他的言不由衷。
他漫不经心问乐连:“那伞你留着,是卧薪尝胆,等着哪一天翻身了好报复我?”
乐连没什么表情:“我极少记仇,怨恨一个人大多是因为无恩可记。我曾想还你,但想着你不屑于见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你留着吧,还我点儿别的抵债。”江纵捧起他的脸,故意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既然你这么乖,老子就多疼疼你。”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乐连的耳垂,顺着衣领扫进脖颈,乐连微微打了个寒颤,脖颈上浮现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动,纵哥。”乐连低着头,额头抵在江纵肩膀上,声音微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江纵盘膝坐着,乐连跪坐着默默把头抵在他肩上,低喘着道:“你再乱来我克制不住。”
“小鬼,把舌头伸出来,哥教你怎么调情。”江纵微扬唇角,凤眼微眯瞧着他。
紧接着便被那食髓知味的小崽子一把推到崎岖石壁上,乐连跪立着扶着江纵的脖颈,俯身含着江纵微红温凉的薄唇,舌尖不容拒绝地狠狠撬开齿缝,像只刚开荤的小狼崽,在他口中抢夺涎水,吞吃入腹,气势汹汹又极不熟练。
江纵倚靠在石壁上,扶着乐连干练紧实的腰,游刃有余地挑开衣带,顺着生机蓬勃的肌肉线条轻轻抚摸,微仰着头,吻乐连的唇角,舔他的下唇,低声呢喃着教他:“别这么凶,温柔些,含着。”
一双手贴着皮肤上下游走,乐连喘气渐渐粗重,一口咬在江纵侧颈,咬得重了些,江纵脖颈上落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印,红润地沾着涎水。
“纵哥,别撩拨我。”乐连单手抓住江纵双腕按在他头顶,脸色微红,下身狼狈地顶起衣摆,他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盯着对方被自己亲吻得红润的嘴唇。
江纵被束着双手仍旧气定神闲,仰头看他,嘲笑道:“宝贝,你还嫩着。”
乐连被他摸得浑身发热,说话间用力把江纵按在地上,翻身跨坐上去,双手去解他半敞的衣领。
江纵枕着手,眯眼望着他:“乐连,从前我当你是正人君子。”
话音刚落,乐连像被迎面浇上一盆凉水,蓦然怔住,似乎顷刻间清醒了,从江纵身上退了下去。
他似乎有些羞愧,努力忍下涌上四肢百骸的yù_wàng,坐在地上搓了搓脸清醒。
江纵半撑着身子,又轻声道:“怎么,是太久没纾解过,仗着我打不过你,想拿我好好爽几回?”
乐连心知自己刚刚太过轻浮,前些日子才与江纵生了误会,这回又不知不觉被勾引过去,他心里不甘,脱了外袍扔给江纵,独自跑到山洞边缘,听着凉雨打叶的淅沥声响,让自己浑身躁动的血液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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