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侨有自己的圈子,有的纯粹移民到上海生活,有的来此做生意,有的则是为了政治活动。日侨不愿过多与华人多接触,但并不是所有日本人都这样。
比如说,只为了生意利益的人。
尤问约到怡和洋行找陈进生,目的是为了打听东本愿寺的事情。可人到的时候,却被告知人去了新世界游乐场。想到陈进生去找大哥,他们只得折回游乐场。
一路上,想到陈进生对大哥的心思,尤问约内心极其不舒服。上海滩里,有的是名媛贵妇和他交往,为何他偏偏看上大哥?这一点,他想不通。
回到新世界游乐场,看到大哥和陈进生谈笑风生地喝茶,尤问约心口便闷着一口气。不敢靠近人,他叫道:“大哥,陈先生。”
尤问声放下茶:“小猪失踪的消息有眉目了。”
尤问约目光游离说:“我和小猫儿在东本愿寺看到了壁画,那壁画恐怕出自傀儡画画师之手。”
陈进生轻蔑地看着他说:“我看这事还是因你而起。你要不是总查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也不至于把祸事招进家里。”
东方猫张牙舞爪。
摁住小猫儿,尤问约权当没听到对方的挖苦,他笑意盈盈地说:“陈先生说的是,不过谁敢伤害小猪,我们定让其十倍偿还。”他眼睛深处,闪过血色红光。
东方猫舔了舔嘴巴,斗志盎然。
尤问声则是笑了笑。
陈进生奚落道:“尽给问声添麻烦。”
经润调查画像背后之人,与日本人打交道的陈进生给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之后,经润换装伪装成日侨前往确认,最终锁定盘满乌鸦的东本愿寺,然后派小贝勒在现场监视。听到此,东方猫凑到二哥耳边说:“是家里的乌鸦带着咱们找到小猪的。”
尤问约没有回答。他看着经润将从日侨手中的两幅画卷放在桌面对比,经润从画卷上的画技、色彩等作了一番解说后说:“东本愿寺供养着一名姓浅见的画师。此画师不擅与人交谈,故求画者只知其姓不知其人和其名。就连寺里的和尚,也不清楚其相貌。唯一与其有过接触的,只有从东瀛避难到上海的神子相马桃沢,和方丈八木流。相马桃沢是个瞎子,虽与画师有直接接触,却不知其相貌。因此,这上海滩里,唯一知道画师真面目的只有方丈八木流。”
瞎子?
尤问约和东方猫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背着箭筒的少女,原来她叫相马桃沢。
从日本来到上海避难,也不知这少女身上发生了什么跌宕起伏的事。
东本愿寺保守严格,只为在华日侨开放,进去的,也不可随意走动。因此,经润无法知晓寺院格局图。
东方猫抓耳挠腮:“看来只能硬闯了。”
尤问声摇摇头:“若莽撞闯入,只会引起动荡。”到时,一不小心便会引起政治问题。他可不想让在场的所有人成为政治牺牲品。
该怎么办呢?这是个问题。
几人正在思索时,电话突然响起。经润接起电话,听后说:“是小贝勒打来的,他说有人纵火烧了东本愿寺。”
东方猫惊得站起:“什么?”
傍晚,天边红云似熊熊燃烧一般,公共租界内,东本愿寺起火,华人拥挤看热闹,有记着拍下现场新闻,奇的是,寺院上空盘旋着一群“嘎嘎”叫的乌鸦,又看没有一个活人跑出来,有人将此景视为不祥之兆。公共租界救火会前去救火时,半路出事故,没能到达。
尤问约几人开车到达东本愿寺外围,之后他、东方猫、小贝勒、解元和门图几人披着湿被在人们的惊呼声下闯进了烈火熊熊的东本愿寺。
经润和威廉两人坐在车子陪着主子等待他们的归来。
进入东本愿寺后,尤问约总算明白为何没有人逃命。因为,寺里倒了一片僧人。把倒下的人交给解元与门图救出去。他与东方猫和小贝勒继续往深入去。
“嘎嘎嘎——”东本愿寺上空,群鸦乱舞。
东方猫的头发被火焰燎到,他怪叫一声说:“到底谁放的火?那个女孩呢?”
少女不见身影,生死未卜。
因火焰的原因,尤问约身体里的东西又在叫喧闹腾。眼球上的血丝爬满,瞬间变得通红。他的手抓住心口控制住那头毁天灭地的怪物。
“哇呜呜呜……哇呜呜呜……”
前面廊道传来绝望不已的哭泣声,三人循着哭声过去,发现了一十五岁左右的小僧人。尤问约落到小僧人身边。
看到来人,绝望不已的小僧人眼睛燃起了希望,他紧紧抓住尤问约抽噎地使着怪异的腔调说:“有……有怪物!”
东方猫看向前方:“怪物?”
小僧人颤抖着身子说:“怪物抓走了神子,求求你们救救她!”
小贝勒上前笑眼眯眯地说:“我们帮你救回神子,你带我们去见画师浅见可好?”
小僧人下跪:“只要能把神子救回来,在下什么都能答应。”
尤问约提起人:“抓走神子的人在哪?”
小僧人指着前方:“前面!”
于是,四人朝前廊飞驰而去。
一路去,火势意外变小。以至于,耳边彻底没了火焰的声音。小贝勒停步,不由回头一看,近在咫尺的火焰,仿佛十分遥远。不疑有他,四人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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