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把自己给拦下的,却来反问自己是什么人...
“我叫别鸣,那个,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别鸣还是有些紧张,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别鸣忽然想起来了,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是叫阿让吧?”
沈让很明显一愣,但还是揣着,抿着唇,冷兮兮地一点头。
别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目光柔软地看着他:“阿让,你不认识我吧?”
“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沈让略不友好地瞥了别鸣一眼,脱口便道:“这不废话么。”
别鸣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稍稍别过脸去做了个沮丧的表情,还以为年纪小的比较好相处,可听他说话的这个语气,就感觉这个人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眼神里也好似一直有怒气似的,跟他印象里的那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人的小阿让简直相差万里。
沈让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第一次来这破地方。”
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家乡是破地方,别鸣心里有些不快,加快了往家走的步伐:“有人告诉我的。”
沈让跟得毫不费劲,心想,一定是那个多事的“siri”告诉他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要来找你了,那你就一定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不喜欢废话,也不喜欢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就赶紧把我要找的东西交出来。这样,你也方便,我也方便,速战速决,干净利落。”
别鸣不禁叹了口气,说着不喜欢废话,却还是一个人自顾自吧啦吧啦地说了很多废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也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东西。”
本来想说一句“放屁”,沈让还是在开口前硬生生忍住了:“放...胡诌!”
“真的。”别鸣停下脚步,十分诚恳地看着沈让,点了点头道,“那天有个男孩子的声音在我脑袋里,他说,有个叫阿让的要来找我,让我照顾照顾。”
“有个叫阿让的?”沈让反问的语气很奇怪,又皱起了眉,似乎是要生气的前奏。
别鸣再次诚恳地点头:“嗯。在我看见你之前,我连你的性别都不知道,更别说你要找什么了。”
“你先带我去个安全点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再详细地告诉你。”沈让双手环胸,一副施号者的高傲模样,手里的笔记本一下一下地拍着上臂,“还有别叫我阿让,叫我沈让。”
别鸣无可奈何地一点头:“好好好,沈让沈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说呢?
别鸣想,抑郁症治好了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其他方面的烦恼了吧?就像现在一样。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当作什么都看不见地无视过去,不,是连家门都不会出,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每天都会遇到各种不同的社交烦恼,这究竟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呢?
回到家后,别鸣在养生壶里放上荞麦茶,端到阳台上的底座上煮,跟沈让隔着一台小桌子并排坐着。
沈让看着外面不算蓝的天出神,别鸣就转过脸看着沈让的侧脸。
沈让不是时下里流行的那种白净文弱的小书生形象,也不是四肢瘦弱却靠黑眼线粗眉毛装的鲜肉少年。他给人一种很结实、很抗打的感觉,利利落落的板寸,一双眼睛澄明,睫毛不翘,很直,唇色有些淡淡的水红,整体感觉尚且稚嫩。
可他看向天空的目光却给予了别鸣老练且深沉的感觉。
好像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旁若无人地以这样防御却孤独的姿势看过很多种不一样的天空一角。
直到荞麦水煮开了,谁也没说话。
别鸣给他倒了半杯,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你要找的是什么”。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嘛。先前别鸣的抑郁症还比较严重的时候,一言不发干坐着的能力可比沈让强多了,也不知道茂十一怎么忍过来的。
沈让道:“我要找的东西十分重要,关乎于整个世界的存亡。”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荒诞和中二的话从沈让嘴里说出来,竟给了别鸣一种不得不相信的错觉。沈让这张脸,天生就合适传达一些严肃的指令或悲壮的消息,好似不管如何不可能的事,只要是他说了,就一定是真的,一定会发生。
别鸣吹着杯子里的热气,安静地等待沈让的下文。
“九方宝石原本是一整块,被昆仑神脉压着,九种创世神力在宝石里相互制衡,所以我们所处的世界才能安然有序地前行。但是有人把它挖出来,宝石真的碎成了九块,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我的任务是在平衡被打破之前把它们收集起来,维持平衡,说不定还能加强创世神之间的联系。”
沈让一本正经地说着,别鸣一本正经地听着,却没当真。
哪怕是不相信沈让说的话,别鸣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以表明自己确实听了他的话:“谁是给你布置任务的人?”
沈让答道:“他现在还不是人,只能算是一段意识,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他的身体,不过他说,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过我猜,他可能是九方宝石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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