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想让我们压下言论,可是··”
“大哥”安子期打断了他的话,面对着他说“我们压不下,很快大梁城又要起风雨了”
言官虽有时讨厌,但立朝以来从没有过因为谏言而杀御史的先例,即便是天子不满,最多是罢官,绝不会杀了。
“那··”安子默也猛地想明白了。
“静观其变吧!”
安子默点点头,冲他笑着说“我一时慌了神,把你叫来,看这么一幕”
“无妨”安子期摇摇头,看见也好,否则怎么能知道晋王怎么样了呢。
安子默起身送他出门,站到门外,看了一眼星空说“晋王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因为他失了冷静,也失了心!安子期摇摇头,看着夜空眯了一下眼睛“确实糊涂”
晋王一怒斩杀三名御史,大梁朝野震动,立刻有大臣坐不住了,国傅刘元思,一日之内三封陈情公文,马不停蹄的送往靖山。
公文石沉大海,靖山行宫杳无音信,晋王的沉默让朝臣更为不满,没有几日刘元思等一众大臣共同上书,不仅仅指责晋王枉杀御史,更是直言晋王当早立王妃。
三日后
阁楼上,秦宇站在窗口看着跪在外面的众人,扬扬眉对身后的李晗说“让他们回去,若是谁不回去,就给本王打到他们一月下不了床”
晋王不闻不问,众臣终于等不下去,亲自跑到靖山行宫外跪谏,逼迫晋王采纳谏言。
“是”李晗皱皱眉,转身下去。
晋王确实过分,但是跟在晋王身侧,他着实比外面很多人要理解晋王心里的苦痛,可是··唉··李晗叹着气,第一次觉得身处高位的晋王,如此可悲!
晋王的一通板子,让大梁半个朝野都卧床不起,一名御史归家后,当日悬梁自尽,临终手书,直言晋王与暴君无异,大梁城内风雨飘摇,更为激烈的劝谏正在酝酿。
其实晋国朝臣也气愤宣帝有违礼法的举动,更愤慨朝廷的熟视无睹,但是于国而言南宫玉良不过是一个有资格成为晋王妃的人,他既然背信离去,那么晋国大可以另选一个王妃,以显示对其不屑。
晋王受辱,举国蒙羞,大梁朝臣比任何人都想挽回晋国颜面,尽快另选一人,最好各方面超过南宫玉良成为晋王妃,这是最好挽回晋王颜面的办法。
说到底‘晋王妃’在所有人眼里不是秦宇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晋国,晋王的事。
靖山行宫
校场内黑压压一片,那三名御史死后第十日,晋王终于出面,学宫学生和国策府士子,数千人,向着御阶顶端的晋王伏地而拜。
李晗搬来椅子,秦宇慢慢坐下,眼神看向小福子,小福子上前一步,冲着低下的众人高声说。
晋王诏:学宫士子未入仕途,不知言语轻重,孤赦其僭越之罪,今各返家中,不得妄言国事,行忤逆之举。
小福子宣读完,御阶下议论纷纷,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请大王明鉴’,阶下数千人一同叩首,高喊‘请大王明鉴’。
秦宇坐在椅子上,抬抬手,对身侧的李晗说“凡是不回去的全部抓起来,记录姓名,关入大牢,谁想清楚了,谁就出去”
“王爷,这么多人大牢恐怕··”晋王回头看了他一眼,李晗住嘴,行礼说“末将领命”
护卫营进入,将不服软的士子架走,晋王殿下尽管没有从前的冷静,但却依旧聪慧,士子是晋国的将来,他不会痛下杀手,况且士子都年纪尚轻,未经历世事,略微恐吓一番,已有不少人退却。
天下士子苦读,不过为了入仕施展抱负,晋王一句记录姓名,很有可能让一个人一生前程断送,所以李晗一下去,其实已经散了一半的人。
不过即便剩下半数的士子,也足以塞满大梁所有的监牢了。
士子的请愿就这么被化解了,大梁城内众臣一时无言,靖山行宫依旧没有一丝诏命和举动。
京城
昭和殿,王公公进门“陛下,国舅温候爷来了”
“嗯”宣帝微微皱眉对他说“叫太尉进来”
王公公跟随多年,宣帝神色微微一变,立刻就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自己称呼错了。
“是”王公公带着严士君进门“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宣帝挥手看了他一瞬才又问“温候有什么事要和朕说?”
严士君站起来下意识的抬眉想要看宣帝,又瞬间反应过来,看着鞋尖回答说“大梁士子请愿,被晋王尽数抓进诏狱”
“哦?温候费心了”宣帝起身,拿眼角扫着他又说“此事于朝廷有何益?”
“陛下,晋军先被陛下挫其锐气,如今晋王又如此,大梁必定人心浮动,若是此时再有事端,即便不至亡国,也必然实力大损”严士君回答。
“晋国虽然败退,但兵锋犹在,贸然兴兵,恐怕徒劳无功”宣帝笑着说。
“不必兴兵”
“嗯?”
“陛下”严士君躬身“晋国接连大战,国力消耗,晋王一直想休养生息,大梁城内主战主和两派争论许久,如今又有此事,人心浮动,正是朝廷最佳时机,只要略施小计,引晋国与羌民一战,晋国国力大减,陛下一战可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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