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脸颊不停的颤抖,临晚风看见他脸上终于有了慌张,赵王得意的笑笑,压低声音。
“秦宇,我现在就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活着,废物的活着,我可以把你送给严士君那个疯子,他比我更愿意看见你没用的样子。像你当年说的,晋王殿下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许久··许久之后,秦宇终于将头颅垂下,脸色灰败,贴在地上不再看任何人。
赵王看着他眼底的妥协,得意的大笑,走到临晚风旁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照顾六弟,别让他死了”
赵王离开,临晚风赶紧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头“你怎么样?”
“没事”
姓白的声音异常沉稳,临晚风循声看去,发现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之前的愤怒、屈辱、不甘和心灰意冷都不见了。
“你?”临晚风忍不住的开口。
“扶我坐起来吧” 秦宇说。
临晚风扶着他,断去的腿被挪动,秦宇疼的嘴角颤抖,只是没有一声痛呼,神色平静的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现在我和你都彻底安全了”秦宇坐到椅子上低喃的说着。
无论过了多久,我还是这么擅长算计人心,所有人的不甘、自负,我都看在眼里,都能为我所用。
小风,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的命最重要!
赵王宫
远处的天刚刚有些青色,杜雪堂跟在宫人身后,眼角瞥着身后的侍卫,心里沉了沉,他喜悦中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大殿内,赵王想着秦宇终于低下去的头颅,扬着嘴角笑的阴森。
“参见王爷”杜雪堂行礼。
赵王回神,看向他眼神微变,一挥手说“坐吧”
“谢王爷”杜雪堂坐到旁边,欠身说“不知王爷召微臣有何吩咐?”
“爱卿”赵王顿了一下,盯着他问“昨日,府上的贵客是谁?”
心里一惊,杜雪堂一下想通了关节,自己确实忽略了一件事,晋王若活着,为何到安阳。
“回王爷”杜雪堂恭敬执礼,淡定自若的说“此人是说客,意欲挑拨微臣与邶相之和”
杜雪堂没有因为被监视而不悦,赵王心里略微满意,继续问“既如此,爱卿为何不报于本王”
“天下纷乱,说客不胜繁多,本也不必劳烦王爷”杜雪堂站起身看着他“此人身形声音,似是江南人氏,微臣怀疑此人是俞义或者明月说客”
“你··没见到他的样子?”
“没有”杜雪堂摇摇头,思衬着说“若为俞义所派,赵国该趁此机会,收拢关中军,则南疆无忧”
赵王看着他,杜雪堂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对他的怀疑,和熙一笑,赵王走了下来,站到他身前。
“爱卿辛苦了”赵王拍拍他的肩膀“此人不是俞义所派,爱卿不必费心了”
“不是”杜雪堂诧异了一下,随即恍然说“原来早已尽在王爷掌中,微臣愚钝”
赵王点点头,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显出犹豫之色,坐到王座上,他沉思片刻,开口问。
“爱卿,你可记得晋王活着的那个传闻”
“无稽之谈,王爷不必挂怀”
呵呵··赵王笑了,敛起神色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说“若此事不是··无稽之谈呢”
“不是”杜雪堂不解的看向赵王,拱手说“微臣愚钝”
“晋王,在安阳”
“什么?”杜雪堂脸色大变,赶紧跪下“王爷,微臣绝不知道,昨日的说客,是晋王所派,否则···”
“爱卿快快请起”赵王和蔼的看着他,摆摆手说“本王明白你的忠心”
“谢王爷”杜雪堂站了起来。
“爱卿,晋王死而复生,若是消息传出,必然天下哗然,你觉得之于赵国,晋王生死,何者更为有利”
杜雪堂神色敛然,沉眉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生”
“为何?”赵王眉心聚拢。
杜雪堂瞥着他的神色,故意犹豫一下说“天下大变,其实晋王早非昨日那般重要,不过他仍有一用”
赵王没有出声,杜雪堂继续说“严士君的无道,致使民怨沸腾,世间多有同情晋王之人,晋王可以聚拢民心,可以让王爷向朝廷问罪,废黜天子”
“这··”赵王仍有些不解。
“王爷”杜雪堂继续解释说“如今举义旗者,皆不问罪天子,只言温候迷惑天子,即便诛杀严士君等人,王爷仍不能直接称帝,甚至要善待王谦和等京城旧臣,否则便是僭越,失德于天下,但若手握晋王便不一样”
“可是废黜天子后,又该将晋王置于何处?”
“王爷,有谁比晋王更适合做龙椅上的傀儡”
赵王愣在原地,心底震惊片刻,询问还未出口,杜雪堂冲他深施一礼。
“京中已无晋王旧部,王爷内可一统乾坤,不会受人掣肘,对外,晋国旧将一盘散沙,又失了晋王的旗号,除了归顺别无去路,唯一的祸患安子期,没了晋王这杆大旗,又孤军远征,赵国一战便能让安定候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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