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摆出了副真的皇帝架势?
寇繁莫名其妙望着他,“我当然知道。乖,我先吹吹,来张嘴,啊——”
童宵觉得自己仿佛眼瞎了。
这是知道?你tm告诉我这是知道?
床上的人悠闲地微眯着眼,张开了嘴,任由寇繁一口口喂进来。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另一阵敲门声,方明杰的声音紧接着传进来:“江哥?在吗?”
人进来,手上赫然又是一盅汤。
“顾哥去拍戏之前炖上的,黄豆猪蹄,养身的很,”方明杰笑的尴尬极了,“江哥,你要不要尝尝?”
寇繁的汤匙不轻不重撞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探过身来,若无其事帮江邪擦了擦嘴,“怎么样,我特意从成都聘来的厨子,好不好吃?”
“……”
江邪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最终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胃,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第19章了却前缘
想起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江邪猛地坐直了点,挑了挑眉:“拍的是第五十六场第三幕?”
方明杰正将保温盅放到床上支着的小桌子上,闻言点了点头,对这位突如其来的兴奋有点不明所以。
江邪眼睛更亮了点,探出舌尖舔舔嘴唇。
凡是电影,大都需要些噱头。演员们对此都心照不宣,往往会在出演之前就由经纪人协商好能接受的最大尺度,无论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基本上都逃不过这一关。往好了说这叫为了艺术而牺牲,往直白了说,便是赤-裸-裸的卖肉。
顾岷为人偏冷,在粉丝眼里头那就是朵不折不扣的高岭之花,凛然不可侵犯。他接的戏里也鲜少有相关情节画面,一颗颗扣子永远扣的严严实实,看不见也摸不着,还是能从每一寸被遮掩住的皮肤上生生透出活色生香的味道。
然而《雁门关》不同。这部电影中,顾岷所饰演的将军江城身份的最大秘密,就藏在他的腰背处。
换句话说——
这将是顾岷的第一场半-裸戏!
还是泡在浴池子里的那种!!!
江邪的那一点小心思立刻便活动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掀被子。在看到童宵挤眉弄眼提醒他收敛点的神情后,这才干咳了声,一脸正直道:“我要去观摩一下,学习学习。”
“你这都受伤了,还想去哪儿?”寇繁手里的勺子叮叮撞了两下碗。
江邪:“我又不是残了!”
“那也不行,”寇繁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刚刚换了药,医生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别动。”
他顿了顿,瞧见床上的人明显失望的神情,又补上一句,“我去帮你拍。”
童宵目瞪口呆。
谁?谁去?
偏偏他还没来得及从这句石破天惊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听江邪摸着下巴顺口嘱咐:“多拍几段。”
他家艺人莫不是脑子疯了吧!童宵简直要跪给江邪清奇的脑回路。让一直暗恋自己的发小去拍自己追求的人的半-裸-戏……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风,而且眼看着就要朝血性的修罗场发展啊!
方明杰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他瞧着寇繁若无其事应了声,果真从背包里掏出个摄像机来,正儿八经挂在脖子上出去了。江霸王眼看着他出去,懒洋洋在床上伸了个腰,抬起头来就被两位经纪人灼灼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干嘛?”
“陛下,”童宵捂着胸口,“你不觉得这对寇少来说打击有点儿沉重?”
“为什么有打击?”江邪反倒是一头雾水,仔细思忖了下,咬着唇角邪邪笑起来,“因为腹肌没我那个瞄准了的小对象多?”
“……”谁跟你说这个!
双方经纪人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到他面前。
“不过你说得对,”江邪嘴角的笑意全消,神色严肃了点,“这事没完。”
他扭过头望着外头,瞧着薄薄的泛起一层鱼肚白的天空,闭了闭眼。
“……让管家找两个人,盯着老寇。”
童宵不解:“陛下?”
“他心里的想法没有打消,”江邪咬着牙,“眼下正值换届大清洗,监狱那头也给我盯紧点儿,别让老寇真的一时冲动落下什么把柄来——后头的那些事儿,全都给我处理的干干净净。”
方明杰原本想要退出去,见江邪完全没有避着他说话的打算,便仍停留在了原地。他瞧着童宵又低声问了两句,随即打电话安排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心惊。
果然。
这些军区大院儿里头出来的孩子……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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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坐在温热的水中,沉默片刻后,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摩挲着自己后腰处的胎记。那是一处暗红色的印记,隐隐像是只雄鹰展翅翱翔的样子,他摸到那处凹凸不平的皮肤,神情似是怔松似是无奈,最终哆嗦了下,缓缓松开了。
十二年。
他带兵为当朝打仗,已有足足十二年。
十一岁时便已跟着年迈的宋将军东击匈奴,十五岁首次领兵,硬生生从那天寒地冻的北方与胡虏杀出了一条血路。十七岁平叛南方平昌王叛乱,二十岁剿灭境内土匪,之后驻扎边疆数年,直至二十七岁被派往守卫雁门关。
这二十七年来,他自认对这个朝堂尽心尽力,把自己这一身铮铮铁骨和热血全都耗在了沙场,无数次险险地从黄泉路上临门一脚处逃生。这半个安稳盛世,多少都由他生生扛起。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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