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卫珉个人而言,他知晓有很多人关注他,甚至有不少人倾慕他,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几乎所有的普通弟子都对他推崇万分,这恰恰也是辛向南非要将他推向首位的原因。
卫珉难得的拿起了一把刻着复杂纹路材质特殊的手杖,那是施行祭祀大典的祝器。做完叩拜礼,他走向了一片如铜镜一般的湖面,□□着双足,一只脚稳稳地踩在了清澈的水面之上,这个男人正在水面上行走,身后只留下淡淡的水纹。
不少百姓都叩拜起来,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神迹,绝美圣洁的少年行走在水面上,难道不是神迹吗?
当然不是。所有的镇南山派的弟子都很明白,这是掐诀的妙效,但这种“凌波”诀又不是谁都能施展的那么游刃有余的。辛向南老是说,若是卫珉神魂有骨,那也就没有他们镇南山派什么事了。
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句玩笑,而是卫珉诀法的天分当真是惊世骇俗,要不是当年因缘巧合间被布呈捡回来,大概怎么也能收在阴阳宗某个长老门下。在如今诀法盛行的修仙界,同等级中在阴阳宗总是比在镇南山派有面子的。
当然,剑修也是风光过,一人一剑,见谁不爽直接就劈,那是五十年前的风向,比如那个谁还逍遥自在着的时候。可是如今风向不一样了,法诀兴盛,变幻多端,身为剑修一样要一边练剑一边掐手诀,不然在外没得玩,区区五十年,这风水就轮流转了。
第14章 第十三章
叮叮咚咚,悦耳的乐曲渐渐响起,水面上的男人开始动了。他拿起手杖绕着自身缓缓地顺时针扫了一圈,随后换右手,有反方向扫了水面一圈,这一切都是配合这音律而动,周而复始,动作虽然单调,但庄重有礼,让人赏心悦目。动作大概重复了三四次,原本平静的水面渐渐涌起,随着乐曲慢慢激烈,涌起的水流汇成了水柱,它越来越高,旋转的越来越快,像擎天之柱,直破云霄。
乐曲骤停,卫珉刚好在水面上化完最后半个圈,他缓缓将手杖捧于胸前,又缓缓举高,停住。在阳光的映射下,那特殊材质的手杖映射出耀眼的光,如同卫珉手上握着的是一束光,神圣的让人不敢直视,众人只能低下头来。
他开始动了,乐曲直接步入最澎湃的的部分,手杖在他手中旋转起来,与此同时,在别人看不清的地方,他的指尖时而触碰,时而分开,有力果断,飞速的变换着手诀,当远处的人产生卫珉手中捧得是个光球的错觉时,他将手杖自上而下的劈下,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型划过水柱,此时这手杖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剑,划过的瞬间,所向披靡,无人可以阻挡。
外围的百姓还是高台下的弟子都发出了阵阵惊叹,正真的神迹,这才开始。通天之势的水柱,随着音律渐低,逐渐消散,待到乐曲停止,水柱便彻底消失了,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仿佛罩上了一层轻纱。
“下雨了”有人隐隐感觉到毛毛细雨落下。
“是神雨!神雨!神雨啊!”惊呼声带动了人们敏感的神经,有一种激动之情在百姓之间悄悄传递,互相感染着,此情应此景,恰巧“断虹霁雨,净秋空”不过如此而已。
“敬先贤,思遥寄,弟子卫珉,以天池为皿,献薄酒一杯,天佑我镇南,万寿无疆。”
轻张薄唇,没有歇斯底里,声音平稳不带感情,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这场大典带给他们无法磨灭的记忆,这是之前任何一场不能比拟的,从此卫珉这个名字就这样流传开来,他将是镇南山派崭新的代表。
大典被推向了最高潮,之后还有镇南山派弟子精心筹备的节目,众人的目光渐渐被吸引了过去,没有人发觉那个唤做“卫珉”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不同于外面的热热闹闹,通往知返室的路上依旧是清冷极了,只有哒哒的脚步声,身着华衣的男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个面上不情愿的女人。
李允儿终是忍受不了这静谧的气氛,“哎呀,卫珉你这是欠我大人请了,我可是连今年大典的节目都没看到。”
“五长老大恩,卫珉不会忘记。”男人没有回头,仍旧往前走着。
“我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要不是这里不准掐诀,你是不是直接就到门口了。”李允儿抱怨道,她的体力可没有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好。
前面的身影愣了一下,一张俊美的脸转了过来,李允儿老脸一红,心里安慰道: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不能怪自己为老不尊,都怪这小子这身穿得太勾人。
“我…走得很快吗?”像是自言自语,随后转过去,步伐慢了很多。
李允儿总算跟了上来,可过了一会,她又黑着脸发现自己跟不上了,她暗暗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开口了。
终是走到那扇门口,李允儿解了锁就跑了,她一把岁数了看不得这些分分合合的场面,一看就全身不舒服。
门口独留卫珉一人,可是到了这门前,他的手却停住了,不晓得如何面对那个孩子,不知道见面说什么,有一点不知所措,此时的他,很难与之前在大典上风光无限的人联想起来。
卫珉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将那扇门推了开来,他有设想过可能会有一个小身影扑进他怀里,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但显然什么都没发生,那屋子里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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