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组织现在还在控制你吗?张强紧张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担忧地望着他。
你还真信啊?陈墨震惊地看着他,张强,你的智商是被驴啃了吗?
明明小时候被驴踢过的是你,还有,你还摔进过粪坑张强毫不留情地反击着。
陈墨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认真地看着张强一副讲事实摆道理的脸,朝张强伸出手,一用力,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强子,我觉得好累啊。他闭上眼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张强的身上。
张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声音就像从狭窄的声道里挤出来的:我觉得我们俩身上的味道简直酸爽得让人不敢相信,你快去洗个澡吧。
陈墨神情复杂地松开了手,然后去洗澡了。张强难受地扭了扭脖子,又抠了抠后背,无聊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视线随着电话线慢慢地上移。卧槽卧槽卧槽他出来了这么久,他爸还在家等着他杀猪呢!
他纠结地在座机旁蹲了下来,拨出了电话。
张铁根同志,张铁根同志,你的儿子给你来电话了,请听到广播后马上赶来小卖部,再重复一遍,张铁根同志另一边,张强他爸还在地里挖土呢,广播里本来在放铿锵玫瑰,突然一下给断了,他爸本来跟着节奏挥舞着锄头,这一断差点闪着腰。
听到广播内容后他急忙往小卖部那边赶。张强守在电话旁边,终于等到了他爸的回拨。兔崽子,又回城里端盘子去啦?
别这么看不起人,爸,我在城里重新找了个工作,可体面了,还有制服穿呢。张强听到他爸那口气,终于放心下来。
制服?什么制服?现在城里还有掏大粪这个工作啊?
不是,我现在在这里当保安呢,好了不说了,我就是给你报个平安,我马上要上班了。张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怕露馅儿。
等等,我再说两句,那个老张头他女儿昨天来帮我干活,她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跟你说啊,那孩子,真是又勤快又贴心,身体也长得结实,以后肯定很好生养
爸,我听不见了爸,是我聋了还是信号不好啊,喂喂张强慢慢把话筒拉远,还模拟滋滋的电流声。
陈墨从浴室里出来,看着这幅滑稽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张强挂断电话,烦躁地往沙发上一躺。陈墨让他去洗澡,他理都没理,想起老张头那女儿,张强陷入了沉思。其实她长得挺标致的,人也勤快踏实,最重要的是,她肯跟着家徒四壁的张强过日子。她只读完了小学,在他们村儿里,张强的文化水平已经很高了,她就喜欢张强有些文气但又淳朴的样子。但关键是,张强真的不喜欢她。他愿意帮她劈柴赶鸭子,挖藕的季节一直在她家池塘里挖到脚烂都行,但就是不喜欢她碰他。她打小就爱往张强的身上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张强的脖子上,张强想起来都觉得有心理阴影。他打心眼儿里想她嫁个好人家,别把心思用他身上了。
在想什么?陈墨问他,瞳孔又黑又亮,专注地看着他。
在想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啊!陈墨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得太对了。张强拍了一下沙发坐垫以示同意,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有点儿不爽。人嘛,总是又爱贬低自己又爱维护自己的。
张强,洗完澡我带你去逛夜市吧。陈墨说。
现在还有心思逛夜市张强有些理解不能,但是陈墨再三打断话题的态度都说明了他现在并不打算跟张强坦白,张强也不能赶鸭子上架啊,于是只能勉强同意,他进厕所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穿了新衣服出来。洗完后他抬着胳膊闻了一下,一股香皂味儿。
洛城的夜市就是美食的海洋,颠勺的声响、鲜红的火焰和爬动的小龙虾、明亮的招牌,这些都迫不及待地往张强的眼里钻,让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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