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出发了,云烨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从暖和的冰屋子里好好睡了一觉之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除了手背痒的让人发狂之外,在这个严寒的冬天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邵依然在睡觉,身体散发着难闻的汗味,他昨晚出了一夜的汗,云烨不得不起来好几回,给他喂些水,里面加了一点盐,还有糖。
早餐是一大碗炒面,用开水冲泡之后,搅成糊糊,何邵吃了两碗,能吃就预示着身体的各种机能正在恢复。
何邵其实昨晚就清醒了,他知道云烨在给自己喂水,也知道他一遍遍的把湿布巾子放在自己额头,昏暗的灯光下,云烨那双宛如猪蹄的手,居然反射着一丝灯光,为了惩罚他前几天揍自己的事,何劭决定继续昏迷,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害的云烨以为布巾子里的水太多,又拧两下,才重新放到何邵的额头上。
把自己加了棉花的贴身长裤给了程处默,他作为第二梯队需要为李靖提供支援,张公瑾命令大将梁成带着五千兵马,赶往阴山,哪里或许正在厮杀的如火如荼,爬犁都被征用了,驮马也被征用了,雪地上就不是马车可以行走的。辅兵就给云烨留下来十个人,还都是老弱,诺大的车队营盘显得空荡荡的。
闲得无聊,云烨就找来一口锅子,放在炉子上煮骨头汤。又吩咐厨子把羊肉切成薄片,还特意跑去库房里翻出来一坛子糖蒜,姜只有干粉,聊胜于无,把用油炸过的花椒桂皮,辣椒等调料扔进去,自己出了帐房去找公输甲。
看到公输甲假装出的一副忙碌样子。云烨明白必须把他的心结解开,要不然,这种愧疚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仇恨。人是一个奇怪的被思维控制的怪物。一开始可能心怀惭愧,内疚,时间长了就不敢再见到让他愧疚。让他难受的人,时间再长一点,这种愧疚慢慢就会变成不满,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就会起了干掉你的心思,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把心头的压抑彻底解除。
如果一个人对你说对不起,那么,你就一定要防范,他不会改正的。只会一直对不起你,反正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再来一次又何妨?做生不如做熟!
“老甲,你过来一下,这些天你老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瘟疫。”云烨大声的喊公输甲,谈话必须正大光明的进行,阳光有杀菌的作用,对阴暗的心理也有治疗作用。
“云侯,你怎么没有休息,这样的大冷天。冻着了可不好。”这就是标准的愧疚人士说出来的话,他会关心你,爱护你,甚至尊敬你都没问题,只是心里话就只好对老天说了。
“你难受不难受啊?骄傲的公输甲什么时候学会低三下四了?公输家传承了两千年,土木机关之术笑傲天下,虽处逆境依然奋斗不休,高手就该有高手的尊严,做对做错只有自己可以评判,其他人的看法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前两天你还在和我争lùn_gōng输家的地位,想要占有书院更多的资源,那种自信哪里去了?我费尽心机的请你们家族出山,不是要打听你家流传下来的秘辛,是你公输家的学识,技能是我书院急需的,你我公平交易,明明白白,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这些天还躲着我,你烦不烦啊?
公输甲怵然一惊抬头看云烨半天才问:“你看出来了?”
“你是一个学问人,又不是长安城里的老油条,脸上笑哈哈,背后掏刀子,你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你的脸上,没有人家那种老奸巨猾的本事,就不要装深沉,看的让人恶心,依然做你骄傲的公输甲不好吗?老子不愿说的,就不告诉你,你来咬我啊,这样的心态才是你该有的,也是你应有的,公输家把千年的骄傲都扔掉,还有什么,到了长安,端起你高人的风范,你越是骄傲,就越是会收获尊敬,相反,你越是软弱,就越是会被欺凌,满长安都是这种欺软怕硬的混蛋,就你现在的状态,还打算混官场,迟早都是别人嘴里的肉。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书院比较好。”
对公输甲这种人,你必须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他们自我封闭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与豪门巨富打交道的经验,作为朋友,有必要给他说清楚。
“老子就不告诉你找你麻烦的是一个恐怖的门派,也不告诉你千年家族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恶毒手段,也不告诉你我们的祖宗共同发下的毒誓,有本事你来咬我。”
公输甲在太阳光下面咆哮的面孔很恐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很好,老甲,你这样说就对了,我都有些害怕,长安城的贵族都是我这德行,欺软怕硬就是说我呢,你看,你已经赢得了我的尊敬,所以我准备请你吃一顿涮羊肉,拍拍你的马屁,书院的学生还要靠你这样的名师来教。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糊涂事,夜陀吃药吃的活不了两月,那个恐怖的家族去了北面,活着回来的可能不大,就算回来了,我们在长安,他没有草原上的力量帮助,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要敢来,我会让他们生死两难,现在,咱俩去吃涮羊肉才是正事。”
公输甲籍着愤怒说出了他能说的,也婉转的解释了他不能再说的原因,这就够了,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给你老实交代,云烨清楚自己不是神,也没有什么王八之气,谁心里还没有一点秘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回事,难道要告诉所有人吗?云烨这人有个特点,他总是在衡量,他认为自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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