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既然下来,楚欢心中虽然充满疑惑,却也只能接受命令。
总营专门有人连夜领着楚欢往西门署去,楚欢并不知道西门署在哪里,路上与那人交谈,知道西城共有六坊,不多不少刚好设有二十署,而西门署是最靠近皇城西门的一署,所以才被称为西门署。
楚欢听说西门署最靠近皇城,只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期望特意安排,让自己能够接近皇城,只是领路的说起西门署的时候,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楚欢自然也是发现,也不点破,但是心里却也感觉此人有些话并没有说透。
深更半夜,穿街过巷,楚欢便隐隐望见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轮廓,黑压压的气势逼人,让人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楚欢心知那就是皇城。
皇城是城中城,皇城的四周,都挖有二米来宽的深沟,里面终年积水,环绕皇城四周的沟渠是皇城的护城河了,皇城只有四门,每道门外都修有玉桥,四道玉桥如同四条玉带一般,桥外便是城外广场,五里之内是没有任何民居,只有光滑的石场,顺着玉桥伸展出去的,则是一排牌楼,每隔二十步远就有竖起的牌楼,牌楼矗立,上面则是画着祥兽瑞禽,十分壮观。
夜色下皇城,也显得十分寂静,只有皇城头上挂着灯笼,犹若星辰。
楚欢虽然看得到,但是距离皇城还有许远的距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秦帝国的皇城,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依然感觉到了帝国核心的霸气的威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到了西门署,楚欢才知道这西门署还真是就在皇城西门广场的边上,与皇城真的只有数里之遥。
西门署是个小官署,比起西城总营小上许多,却也有一处院子,楚欢在外面瞧着,这院子就不大,门头上写着“西门署”三个字,大门倒是敞开着,两名武京卫兵士站在门前,瞧见有两匹马过来,都握住刀柄,已经有人叫道:“什么人?”
领路的已经翻身下马,道:“总营送人过来。”
两名兵士对视一眼,都皱起眉头,一名兵士嘴里嘟囔着:“这里人够多了,还往这里送什么。”不过也不敢大声,看到领路人亮出了牌子,便道:“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署头只怕还在睡觉。”
领路的指着楚欢道:“这是总旗大人亲自派过来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让赵署头安排就是,我这就回去复命!”也不多言,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一名兵士冲着楚欢道:“你倒不赖,还有匹马。”上前来,道:“先跟我将马栓到马棚,我再带你去见署头。”
当下带着楚欢绕到后面一处马棚,将大黑马安置在马棚里,兵士领着楚欢回到正门,另一名兵士道:“署头在里面等着,你进去吧。”
楚欢拎着包裹进了去,发现院子里倒是干净的很,左右两边是两派房舍,正对大门的则是一处正堂,进了正堂,一名兵士正伺候着一人洗脸,洗脸那人身材不高,赤着上身,肌肉结实,背上有两条刀疤,看起来倒也是打过仗的。
洗脸之人回头看了楚欢一眼,指着旁边一张椅子,声音倒也温和:“先坐吧,等我洗把脸,这才刚起来。”
楚欢拱手道:“打扰署头了。”
他心知这洗脸的人十有八九便是西门署的署头。
那人洗好脸,用毛巾擦干,这才拉过旁边的衣裳穿上,向门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署头,刚到亥时。”
“哦!”赵署头一边扣上自己的衣裳一边走向楚欢,笑道:“这还早。对了,你是总营那边派过来的?”自己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楚欢已经将盖有总旗印的调令递过来,赵署头接过,一边喝茶一边看了看,才道:“你叫楚欢?唔,既然是总旗大人的吩咐,打今日起,你就留在这里办差吧。”
楚欢见这赵署头三十出头年纪,眉毛很淡,嘴唇很薄,眼睛也不大,笑起来倒是显得有些和蔼,拱手道:“日后还请赵署头多多照顾。”
赵署头笑道:“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我叫赵扬……!”向外面叫道:“王甫在不在?”
很快就进来一人,拱手道:“署头,你叫小的?”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一张马脸,但是眼睛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赵署头指着楚欢道:“这是新来的兄弟,叫做楚欢,你先带他下去歇息,署里的规矩,你抽时间跟他说一下。”
王甫忙道:“小的明白。”
赵署头向楚欢笑眯眯道:“楚欢,你跟着王甫去吧,他是西门署里的老兵,有什么事儿,可以多问问他。”
楚欢拱手称是,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郁闷,自己这官职似乎是越做越小了。
王甫领着楚欢出了门,径自到了院中东边的一排房子前,推开一扇门,向楚欢道:“这里恰好还有两张空铺,你自己愿意睡哪一张就哪张。”他自己先进了屋,点起了灯火,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楚欢进到屋子里的一刹那,就闻到里面有一股子馊臭味,而且还夹带着汗味,屋里有四张床铺,都是十分的窄小,有两张上面有脏兮兮的被褥,剩下的两张却是空荡荡的连一条床单也没有,不过四张床上都是无人,楚欢奇怪间,王甫已经道:“我住在这里面,还有宋慈也住这里,不过那小子今夜有巡差,出去了,那两张你可以随便选一张,然后和我去库里要被褥。”
楚欢放下包袱,问道:“王大哥,咱们署里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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