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看着秀芝的样子就知道她还不适应,把她送到房间叫秀芝休息,清秋就带着母亲去了隔壁的房间。母女两个人总算是能坐下来安静的说话。冷太太听着清秋说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不断唏嘘,听着白绍仪已经安全的踏上去欧洲轮船,冷太太双手合十,虔诚的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来之前在家里的寺庙里面许愿了,还特别请师傅们念了几天经。现在好了,你也别太担心。姑爷是个留洋出身的,来来去去的也都熟悉了,你就瞎操心了。”
清秋问了老家的情形,又问了舅舅好。冷太太嘴角泛着满足的微笑:“大家都好,乡下这几年还算是不错,没有大灾难,粮食也便宜。你舅舅混的如鱼得水,在学校里面教小孩子读书,吹吹牛,街面上的事情维持下。倒是比以前在北京看人家脸色巴巴讨生活好得多了。我和秀芝的父亲虽然是堂兄妹,可是当初他的父亲和你外祖父关系最好。我看秀芝还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在学校里面认识的人多,不要特别大富大贵的,只要安分过日子就是了。”
“妈妈上年纪倒是喜欢起来这个,我如今不怎么去学校了。除了上课一般不怎么去。”清秋大概的说了下姜范源的事情,冷太太听着忍不住拧着眉头,愤愤的说:“人情如此。只是你说的那个人太讨厌了。你父亲当初也是遇见了这样的小人。他不会来纠缠了吧!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可要小心谨慎。最有那么一种无赖泼皮见着人家家里人口少就欺负上来。”
清秋不敢提赵忠恕处理的经过,只是含糊的说:“他现在自己离开上海了。妈妈放心吧。妈妈路上辛苦了,你歇一歇,我要去学校接元元和小彘放学呢。”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只上半天课,清秋安顿了母亲和表妹亲自去接孩子放学。谁知小彘留下来训练踢足球,要晚一点才能放学,清秋就先去接元元放学。
清秋来的时候正赶上元元那个年纪放学,学生们想着要放假,都欢天喜地的从教书冲出来。清秋站在教室门外面看着里面出来的孩子。谁知看了半天也没见着元元,这个时候元元的同桌过来对着清秋说:“元元被李老师叫走了,她在办公室呢。”
清秋一怔,她是叫元元去班主任的办公室等自己。“是你们班主任么?我们家元元别是闯祸了吧。”清秋心里暗自懊恼,她竟然给忘记了,白站在这里半天。
“不是,我们班主任今天没来。她生病了!教音乐的李老师要元元去拿乐谱的。”元元同学的话顿时叫清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问清楚了办公室的方向,急匆匆的走了。
办公室就在钢琴房的隔壁,楼道最深处。清秋轻轻地敲了下门,那扇黑漆木门竟然无声的打开了。清秋走进去里面竟然是空无一人的,清秋环视下房间。这个房子小小的,窗下是一张办公桌,靠着墙是几个柜子。窗子外面是茂盛的梧桐树枝,阳光艰难的从枝叶缝隙照射进来,屋子里还是阴沉沉的。
清秋走了几步到了桌面上。桌子上摆着些作业本和文具还有两个镜框,其中一张是女孩子的单人照,虽然是黑白照片,可是依旧能看处理上面的女子肌肤莹白,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她带着微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在端庄中显出一丝俏皮。清秋想这个大概是元元嘴里问她赵忠恕行踪的李老师了。只是这个人自己确实没见过但是总觉得有点面熟,似乎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长得和她相似的。另一个镜框里面,是一对情侣的合照。清秋更觉得不对劲这个年代女孩子要是把别的男人合照示人的话,就说明他们已经是确定关系的情侣了。
若是李老师暗恋赵忠恕,她怎么会把这样的照片——清秋目光在那张合照上停下来。她猛地长大眼睛,下意识的要转身跑出去,和李老师合照的分明是欧阳于坚!欧阳于坚不是去了东北——各种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琐事搅合在一起,清秋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陷阱的猎物。那个李老师没准是——
“白太太你要做什么去啊?”清秋猛地对上一张看似无害的美丽脸庞。李老师关上房门,站在清秋面前。
“元元在那里!”清秋已经没了恐惧,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逼问女儿的下落。
“白同学啊。你放心,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她会很安全的。若是你敢骗我,想耍滑头,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见到你的女儿和儿子了!”李老师背在身后的手抬起来,她手上握着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清秋。
你要我做什么?你和欧阳于坚是什么关系?清秋厉声质问着李老师。
李老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她恢复了镇定,冷冷的说:“我不要钱,也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只需要你按着我的意思给你的丈夫发电报。”
清秋顿时明白了李老师的图谋:“你休想,就算是你把我和元元绑起来,我丈夫也不会服从你们的要求的。再者说了申诉团里面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你们难不成还能把申述团里面每个成员的家属都抓起来么?”
“当然不用把每人家属都抓起来。只要把处在关键位子上的人的家属抓起来就成了,你们中国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么?我希望你也能识时务!”李老师的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接着是枪支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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