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之后,伊万诺夫对中国人越发信赖。在内心深处,更有一种油然而发的尊敬。
要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身边有一个强悍的同伴是多么难得。他没有抛下自己,也没有趁机占据自己的女人,而是冒着死亡威胁,只身进入城市,从无数变异生物群里拿到珍贵的抗生素。这种勇敢与热忱,只有在传说里才能找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伊万诺夫开始管中国人叫“兄弟”。
伊万诺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工蜂”。他的脑子里开始产生出对“蜂王”极其强烈的尊奉意识。虽然他并不知道“蜂王”是谁,却拥有异乎寻常的强烈忠诚。这种意识其实来源于对中国人的认同感,因为对个体的接受,所以连带产生出对“蜂王”的效忠。如果没有认同意识作为基础,即便注射过苏浩的血,伊万诺夫同样只是个在意识形态上没有丝毫变化的普通人。
“我们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我们有着世界上最伟大,最英明,最强大的王。”
诸如此类的话,伊万诺夫从中国人嘴里听过无数遍。他发现自己逐渐变得狂热起来,思维波动越来越强烈,意识也更加虔诚。在伊万诺夫的思维空间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上帝,没有值得自己尊敬的神。唯一能让自己效忠的目标,就是那个神秘的,从未谋面的“王”。
就像现在,伊万诺夫和丽莎仍然像从前那样坐在餐桌上祈祷。可是祈祷对象早已不再是上帝,感谢赐予自己食物的对象,已经变成了无所不在的“蜂王
“这个世界将因为“王”而改变。”
“我们是最虔诚的追随者,是“王”最值得信赖的部属。”
“千万不要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
伊万诺夫并不记得中国人的名字。汉语发音对他来说实在很拗口。他只是亲切的称呼对方“李”,中国人也总是满面微笑管他叫“伊万”。这种亲密的态度使他们看来就像一家人,甚至比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更亲。
在这种亲密的气氛影响下,丽莎也逐渐被影响,顺理成章被改造为新的“工蜂”。
几个月前,中国人把一枚真空胶管摆在伊万诺夫面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源泉,是“蜂王”的意愿显示。如果你愿意,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令你摆脱普通人身份,成为“蜂王”近卫的机会。当然,这种力量绝对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露。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是整个“蜂群”最大的秘密。”
就这样,伊万诺夫注射了基因药剂。
从那以后,中国人就消失了。
他当然不是人间蒸发,而是向伊万诺夫和丽莎郑重其事的告别。他声称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前往更加遥远的地方。东欧、德国、罗马尼亚、意大利……这个世界上还有数以亿万的普通人,他们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朋友,成为“蜂群”的一员。
伊万诺夫觉得中国人就像古时候的传教士。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也成为了“蜂王”的福音传播者。除了丽莎,他在附近的幸存者当中,有发展了数十名新的“工蜂”。现在,乌理扬诺夫斯克市已经出现了一个规模很小的“蜂群”,包括伊万诺夫和丽莎,所有成员均为斯拉夫人。
伊万诺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想要使群体变得庞大,想要增加身边的同伴数量。中国人给他留下了几只沉甸甸的旅行箱,里面装满了血液改造药剂,有“蜂群”的独特联络方式,还有另外一个联络点的坐标、地图。
看到这些东西,伊万诺夫只觉得浑身上下热血。他发现自己并不孤单,身边的同伴和朋友简直多得难以想象。虽然彼此从未谋面,却非常清楚对方的身份。只有“工蜂”才有如此强烈的共鸣,伊万诺夫也因此对远在千里之外的“蜂王”产生出难以言喻的敬畏。他当然不会知道苏浩的名字,却有着对王者本能的拜服,以及臣服。
伊万诺夫知道自己是一个被测试体。所有服用过阿尔法基因药剂的人,都是从“蜂群”中被挑选出来的个体。这个世界有一种非常神秘的势力,它们能够感知到进化人的存在,却无法感应到同为进化人,拥有更强力量的阿尔法进化个体。
这种说法并不绝对。伊万诺夫知道自己正处于实验过程中。从中国人给自己注射阿尔法基因药剂的那一刻,实验已经开始。然而,整整过了好几个月,防空洞周围一直没有出现陌生人,一切都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伊万诺夫只是独立的个案。像他这样的“特殊实验体”,还同时存在另外五个相同的人物,分别位于越南、印度、日本、芬兰和菲律宾。他们每一个都是当地人,拥有截然不同的基因和血统。有的位于大城市,有的混迹于荒野。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与之生活遭遇对应匹配的故事。被变异生物围攻,被其他人追杀,或者是陷入绝境,即将被饿死、病死、困死的边缘,突然产生出极其强大的力量,一跃成为超越普通人类的高级存在。
故事当然都是编的。谁也不知道亚特兰蒂斯人会不会感应到这些“特殊实验体”的存在,找上门来,将他们带走?用虚假故事充当身份招牌这种事情并不鲜见,已经身为“工蜂”的他们自然不会自曝破绽。就这样,在河内、在那格浦尔、在大阪、在赫尔辛基与马尼拉,一个个新兴的“蜂群”正在建立。尽管人数很少,却在持续稳定的扩大着。
苏浩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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