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驻足相挡,认真道:“王爷莫要跟着我,陋室寒酸,小庙容不下大佛。”
多是他表情太过抗拒,季绍景额角青筋直跳,却呼出一口浊气,无奈妥协道:“不跟,本王就送送你,送你百步、不,送你两百步,多一步都不走。”
瑞安王颜面扫地,颓然跟在何清身后走了两百步,待他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躲进巷中打个唿哨,冲檐上阒然现身一人做个手势,朝一间糕点铺走去。
柳梢映月,窗扉生辉,寂静月色中,一人鬼鬼祟祟蹲在房顶上,屏息凝神缓了半晌,才伸手下去,慢慢揭开一块瓦片。
正是一轮明月将满未满时节,银辉无遮无拦倾洒,溶溶敷在身上,夜风轻柔,混杂着草叶微甜的气息,叫人身心恣意舒畅。
此刻季绍景亦是身心舒畅,因为从那一方漏洞中窥探下去,何清在洗澡。
白皙的身子半露在空气中,青丝尽垂,鬓角滴水,更有胸前两处嫣红随着何清动作欲露还羞,俏生生勾着他眼球,不枉他派人仔细跟踪费的心神。
季绍景看着看着,忽然就回想起从前许多不能说的秘密来,心神一乱,带的身侧风掠,却是半步踩空,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谁!”
何清被院中一声巨响吓的不轻,大喝一声,伸手扯过架上搭的里衣欲披,便要起身查明。然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吱呀”一响,房门大开,季绍景背着一只手,满身尘土地钻进来。
与王府比起来,房间的确逼仄又简陋,一间小屋放着浴桶桌椅床榻,已再容不下旁的大件,季绍景三步外便是何清,这么近的相遇,让两人都有些拘束。
“阿清。”季绍景叫的尴尬,抬头眼波对上,又是久久无话。
何清的唇上沾了水珠,加上羞恼,显得红润润的,容色昳丽若春华,看得季绍景心里直痒,活像有只虫虫在里头爬。
季绍景吞了口涎水,回神上前凑了凑,赔笑道:“阿清,本王来是想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话音落右手扬,两提油纸包好的糕点破烂烂地出现在何清眼前。
“咳,外头太黑,本王跌了一跤,压的不好看了。”季绍景窘迫万分,眼神却不肯离开半分。
何清被他直白的目光一激,惊觉自己赤身相对,处境似水火,立即背过身去,嫌恶道:“出去!”
一鼓作气,再衰三竭,多则灰飞烟灭,季绍景努力又努力,却屡遭拒绝,免不得面露沮丧,黯然将手中物什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夜风早已不似他来时,丝毫不带人情味,只顾傻愣愣地吹。季绍景涩然立于门前,心头悔意勾勾缠缠,都化作长吁短叹。
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何清终于将自己穿戴妥帖,瞥见桌上一堆吃食刺眼,正想扔走,伸手触及油纸上绛色两滴时,不禁呆住了。
第45章四十五
何清的手搭在门上,迟疑片刻,终还是轻轻打开。
朦胧中月色,斯人身影寂寥,随着何清出现,眼神一亮,更紧地将左臂藏在背后。
季绍景见他开了门,本以为他回心转意,却见他将那空隙挡的严实,期待成空,无不失落道:“我只是想守着你呆一会儿。”
仿佛怕诚意不够似的,立马又添上一句:“站在门口就行,等你睡着了就走。”
“你不疼吗。”
突如其来一句,叫季绍景险些没反应过来,见何清径自盯着自己的手臂,讪讪往后又藏了藏,才说:“刚才跌下时蹭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就是一包点心,何必去护,本来也受着伤。”何清想起油纸上点点血迹。
“你喜欢吃啊。”季绍景说着缘由,笑容似带着讨好,“你喜欢吃这些,我就想着,多送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兴许就能得到原谅。”
何清一语不发,望在他眉心,试图刺穿一切蜜语甜言背后的荒唐与虚假,看了好一会,却被地上红渍扰了心绪,侧身让出一条路来,“王爷先进来包扎一下伤口吧。”
烛火冥冥,何清动作轻柔,一圈一圈将季绍景左臂上的布条揭开,他昨日自剜的伤处狰狞骇人,尤其方才一摔,压迫出更多血来,红红肿肿不堪观。
白帕沾水,仔细拭净斑斑血迹,何清抬了一下眼皮问道:“王爷可带了伤药?”
隔着忽明忽暗的光亮,季绍景看的正欢,忽被何清撞进痴痴凝视中,便满心只在乎他眸中似有繁星点缀,顾盼生辉。
崭新的布条在手里握了许久,也不见季绍景递过药来,何清有些不耐道:“王爷没随身带着伤药吗?”
良久未答,他皱眉欲催,抬头却被牢牢锁在一个怀抱里。
“阿清,再给本王一次机会不行吗。”季绍景不顾伤口剧痛,执拗地圈住他。
何清被他的拥抱惊到,下意识去推,又听季绍景闷闷的声音传来:“阿清,我等你回心转意。”
季绍景的声音低微,带着喑哑火气,像从窗外飘进来的一根游丝,千回百转,却温吞散漫缠绕在何清心上。
“你不喜欢的,本王都改了。”
“王府所有的银钱都给你,你想吃什么,本王亲自为你准备,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此刻,季绍景什么攻心谋略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将一腔真情诉尽、全副热忱甘掏,安心给他,忐忑给他。
可惜幼稚又俗气的真情,只换来何清在他怀里挣扎个不停,扭来扭去,适得其反,竟真个勾出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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