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角落都是朱景强打扫,每样重活都是朱景强做,每个厌烦的应酬都是朱景强挡,朱景强就是他全部的人生。
大概,吃了这么一顿自己做出来的不能入口的菜让他想到了朱景强吧,梁厉风忽然烦躁的点了一根烟,脑海中响过母亲的叮嘱,不许抽烟,扔到地上狠狠碾碎,他抬步上了楼梯。
白烟有些轻微的低血糖,所以早晨起床时总是比别人困难,昏沉好久才能挣扎着清醒过来。梁厉风起来后,侧头看着睡的沉沉的白烟,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让他立刻跟着起来帮自己系领带挽袖口,他收拾好一切后才推了推白烟的肩膀:“起床。”
声音一如以往,没有什么情绪和变化,白烟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昨天吃的不好精神又绷了一天,今天果然犯病了,头有点晕。
“穿上吧。”看着白烟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晰,梁厉风扔过衣服给他。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白烟低头拉过衣服,手刚摸到那件跟昨天不同的上衣,他的手就僵在那里,梁厉风扔过来的不仅仅是上衣和裤子,还有一件烟灰色的内裤,他原本应该默然无语的穿上的,然后做个听话的木偶,可是他不知怎么了,还是抬起头看了过去,梁厉风正定睛看着他,眼中有着以前看不到的略微柔和的暖光,见他望过来,忽然走过去:“穿上吧,等会下来吃饭。”
一阵说不出的东西充盈在了心中,白烟眼里浮起一层薄雾,嘴唇动了两下,在梁厉风的注视下,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手有些哆嗦的拿起那件内裤,他再次低头穿上衣服,收拾齐整后去了洗手间。
站在洗脸台前,他接了一捧水打在脸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副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朝人磕头的恶心模样是他自己吗?他猛然惊醒。
这就是所谓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吗?昨天不给自己穿内裤,整整一天,只有自己知道那种惊慌的煎熬,让他几乎不敢面对每一个碰到的人,而今天,看到他扔给他的一瞬间,竟然有了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感激和松懈,仅仅只是为了这个人的施舍和宽容。
太过可怕,这种所谓的攻心之术,他不懂不了解也不曾学习,可是他明白,自己在踏进一个或有意或无意布置的陷阱里。
眯起眼睛,镜子中的人软弱又无用,如此这样,怎么能让人松懈怎么能坚持到最后,怎么能对得起还在奋斗中的朱景强,白烟举起右手使出所有的力气拍向镜子。
镜子从中间四分五裂,刺痛传来后,道道红色浓稠的血顺着手腕处往下滴落,镜子中的自己更加扭曲和恐怖,像鬼片中来索魂的厉鬼,白烟轻轻笑,他会记得这种远远不如朱景强百分之一的痛楚,时时刻刻,每分每秒的提醒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对这个人渣心软,也没有任何理由忘记朱景强和自己所承受的一切。
以这一刻起誓,此生此世,绝对不轻饶此人。
斗志斗勇斗不过不用怕,白烟抠出一块细长的玻璃,用力握在手中,假使有一天身体背叛自己意志背叛自己,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丁点的好感或者是爱意,他,白烟自己诅咒自己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看着镜子里抽象扭曲的影响,白烟扔掉手中的镜片,蹲下身子尖叫起来。
梁厉风很快奔上来,看到他手上和地面上的血迹,微变了脸色,握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地下滑,我没注意就往前栽,双手想抓住什么,结果拍到了镜子……”
梁厉风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横抱起来了他朝外面走,匆匆下了楼梯,直接把白烟放进后车座,车子呼啸行驶出去。
医生看着眼前的少年和站在他身后放射着冷冰冰视线的男人:“没什么大事,三天后来换药,另外不要碰水,洗澡洗脸都让别人帮忙吧。”
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在前面的少年还算懂礼貌,点点头向他浅浅鞠了个躬,后面的那个男人拿过开的单子去药房拿药,一手扯过少年的胳膊往外走去。
明明刚才进来时还是有几分担忧的,那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可是这会反而不声不响,连个释然的笑意都没有,医生嘀咕着,扔掉几个带血的棉签。
“去公司还是回家休息?”在车子上,梁厉风问。
白烟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
走到半路,梁厉风下车买了些东西继续开向公司,这次没有昨天的悠闲,他半抱着白烟快步走进了电梯里,留下一堆傻呆呆看着他们的人,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刚才下车买的是早餐,打开牛奶盒的开口倒了一杯,再把那个莲蓉包和烤肠放到白烟完好的左手边,他扶着他靠到沙发上,什么也没说的就坐回办公桌,按下呼叫电话,温柔干练的秘书走进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第25章
梁厉风坐在办公桌上,眸子直直盯着手中的文件,心思却飘忽到白烟身上,当时,看到那瘦弱的身子上滴滴下落的鲜血他慌乱之中也顾不得想那么多,直奔医院。现在一切收拾好,他才想到刚才他刚才的借口根本就是连小孩子都骗不住,哪有人摔倒了,手还扑腾在比自己身高还高的镜子上并拍出这么重的一掌?
绝对是他自己故意弄伤的,梁厉风转头望过去,白烟坐在他左边靠墙的沙发上,有些懒散的靠着软软的沙发垫,半躺在上面,手受伤了,一只手看书不太方便,索性放在大腿上打开在某一页,侧身看着玻璃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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