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被子,呆怔好长时间,才回过神看著小刀。
那答案事实已经很明显,小刀一眼瞧见,便两步跨到窗口,推开窗户向下看了看,下面是逐渐活动起来的人家,也是一片祥和,并没有丝毫异常。
“是从里面打开的。”
这至少可以排除被人掳走的可能,小刀并不清楚他那个朋友的情况,一面走回桌边,一面以常理推断道:“外面没有动静,我们也没空去找他。不过大哥不必担心,应该是自己离开了。”
“……就是这样才叫人担心,他伤得很重,几乎走不动路。”
司空总算放下被子,另一只手却不由握紧了拳头,实在後悔得要命。以魏凌波当时那种情况,怎晓得他竟然还能擅自行动!早知道不应该那麽慌张地走开,而是好好地说服他和自己一起前去跟小刀汇合才对。
小刀略感讶异,道:“这人一定很担心大哥,害怕拖累了你。”
“事实却是我拖累了他。”司空苦笑叹气,“或者确实如他所说,跟我在一起只有更倒霉的。”
小刀犹豫了一下,看出司空内心的懊丧,有些迟疑地安慰道:“不会的。为朋友即使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他当然不是真心那样说……”
这番话说得并不算特别高明,少年看来也不怎麽习惯安慰别人,说到最後就连自己的语调也疑惑起来──纵然朋友是这样,谁知道朋友是不是就个个真诚呢?尽管如此,司空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不如说,是少年安慰他的举动让他清醒了过来,记起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什麽。於是勉力振作一笑,道:“萧俟那边恐怕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这就去船坞吧。”
小刀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心情平复了,才点头道:“好。”
楼下一片狼藉。
掌柜的在柜台後面发著不小的脾气,夥计们慌里慌张地收拾著桌椅碎片,孙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露出一脸很无辜的表情直追著司空和小刀出门,然後再次“呜呜”地呻吟起来。
那边忙活著的夥计急忙跑过去帮司空牵来马匹,目送著他们骑马离开,才一溜烟地跑到柱子边掏出孙麟嘴里的脏抹布。
“咳咳咳!可恶,不知道把抹布洗干净点麽!我现在满嘴都是隔夜潲水味儿!”
“是,是,您多担待。”
夥计笑嘻嘻地给他解绳子,孙麟左手一能活动,立即就狠狠凿了夥计一个爆栗:“还给我绑这麽紧!你巴望不得把我送去领赏是不是?!”
“这真是冤枉,我要绑松了,那位拿刀的小爷肯定不满意,他要亲自动手,二少爷,您这颗脑袋可就连爆栗也尝不了啦!”
夥计摸著脑袋申辩,然而那依旧笑嘻嘻的脸让孙麟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去:“滚开!”
“好!!”
那夥计一蹦几尺远,背後孙麟又一声吼:“回来!倒杯水给我漱口!”跟著走去柜台,梆梆地在上面敲了两声:“辛掌柜,近来胆量见长啊!”
掌柜的也是一脸笑眯眯,劈里啪啦地拨著算盘珠,满口吉言:“托福托福。”
“你就是不懂得武功,至少也可在茶水里下点什麽mí_yào,助我一臂之力不是?”
夥计送水过来,孙麟便含一口水含含糊糊地说道。
“二少爷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家,就是想下也没有mí_yào。”
“狡辩!也不想要是杀得了那家夥,就是千儿八百两的银子也有了,还担心没钱买mí_yào?”孙麟抽一抽鼻翼,吐掉嘴里的水,手臂一展,“啪”一声按在算盘上:“别算了,听见他们说话没有?这里去萧家,必然需要船只。”
“此去二十里,正是荆水渡口,那里船只不少。”
“有没有你认识的听话的好船夫?”
“……二少爷您还没死心?”掌柜的夺不走算盘,只得无奈抬头。孙麟冷冷地看著他。
“死心是什麽意思?”
“刚才不是……咳,那两位爷功夫实在很好,您孤身一人,难有胜算。”掌柜的很为孙麟的面子考虑,可惜孙麟好像是给他面子就自以为脸大,得意地一晃头:“在岸上确实如此。”
掌柜的大惊:“怎麽,您要从水中袭击?”
“这是剩下的唯一机会,也是我最好的机会。”孙麟咭咭怪笑,放开掌柜的那张宝贝算盘:“赶快帮我找匹马,一并把你的凭信给我,免得随便找的舟子不听话。”
“凭信没有,您只需要找到郭二郎,给他八钱银子,说是替我还的,就行了。”
“你欠人钱?”孙麟大为怀疑,掌柜的微笑:“店子有人去对河总乘他的船,不计次数,每年八钱。您提前给我们付了就是。”
“既是你们都乘的船,那我倒可以放心。”
孙麟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碗,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
门口有辆马车正不紧不慢地经过。
第一杀手(十五)
“吁──”
马车就停在孙麟跟前,孙麟倒是大吓了一跳,莫名地抬头一看赶车的:“怎麽?”
“孙少爷,请上车。”
孙麟恍然:“莫不是辛掌柜叫你来的?”赶车的还没答话,他已四肢一展,一只猿猴也似的跳上车座,拉开帘幕探头钻进,嘴里一面还在感慨著:“这生意人心思就是比一般人要细腻一些,考虑得如此周……”
他语声一顿,一声吩咐已自车内传出:
“可以走了。”
孙麟有半个身子探在马车内,这句话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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