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还真弄不过来。”
他是把他半抱在自己怀里,一手拿着篷头给他冲着。沈烟轻恢复了知觉,才留意起自己正一丝不挂,不过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顺应要求地稍稍直起了腰。
他从里到外都是一片散沙。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致值得他去计较的了。
“你多久没睡过觉了?”王烨扫了眼他眼眶下青黑的阴影,手上也没停。心脏早已在发现他不是给昏过去而是睡着了之后就恢复了正常。早知道这个人生来就是要让他担心过度的。
“……不记得了,”沈烟轻艰难地想了一下,“大概……过36个小时了吧。谁知道。”
本来熬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不仅从昨天早上七点起床后就没合过眼,而且昨晚上脑力运动完体力运动,今天又马不停蹄地折腾来广州,肚子里仅剩的昨晚的晚餐也早已消化殆尽,上楼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要散架了。熟睡到连被王烨扒光了也没感觉的地步,可见他有多累。
“手上怎么弄的?”继续漫不经心地打探,王烨伸长手臂开始帮他洗胸口。
沈烟轻闻言,才抬起手来看看,指节上青紫的一片,还有些被划伤的破口,打人的时候所有感觉都封闭了,现在看到了才觉出酸痛。如果王烨不问,也许到都好了他也不会发觉。
他的一切感觉现在都迟钝得比恐龙尤甚。
不当一回事地又闭上眼睛,梦呓般地答:“揍了个人。”
“小雨啊?”像是早等着他这句话的,几乎是肯定的问句立刻就上来了。
他的身体一僵,闭上的眼睛又闪电般地睁开,王烨似乎听到他的喉头模糊地有些什么音节要冲出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重新垮下了肩,将漆黑的瞳重新关进眼帘后,口气里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可能么?”
这是他们俩见面后第一次提到那个人,每个心湖里被激起的涟漪那么相似却又丝毫不同。
王烨不再多问了,手搓着往下。
忽地被一把按住。沈烟轻闭着眼用平静的声音说:“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吧。”
王烨哼笑了声:“你又来了。每次都这样。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说着把他拉着站直,拉开浴帘,指着斜对面的洗手池上那块梳洗镜让他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地步吧?!”
沈烟轻缓缓地看过去,镜子里的那个人面色青白,形容憔悴,胡子拉茬,这样的距离也看得到眼睛里的血丝。他嘲弄地笑了笑,镜子里的人立刻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奇怪表情。
“那你就更要出去了。”他缓缓地垂下头,从他手中拿过篷头。“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受不了……”
一个柔软的东西轻柔地落在他的颈后,那是王烨的唇,贴着他的皮肤轻轻地说:“你更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沈烟轻心下微叹:“出去吧,给我弄点吃的,飞机上的那些我没胃口,现在饿得很了。”
王烨撇撇嘴,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坚持。到了浴帘外,擦着身子,才问:“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去弄。”
“我想吃……”沈烟轻看着他,忽然一顿,一时也不知想吃什么,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鱼片粥。”
王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才点点头:“好。我去弄。那个清淡也好消化,对你正合适。”
鱼片粥说起来也很简单,只不过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比较花时间——谁家冰箱没事会放条鱼?
沈烟轻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以后的事。
他出去了之后,沈烟轻打起精神在热水下足足冲到手脚皮皱,整个浴室云山雾罩,考虑到再不出去大概会闷死在这里,才慢慢地关了水摸出来。
挂钩上有全新的毛巾,显然是给他准备的。他拿过来擦,擦干之后再伸手要拿衣服,忽然才发现就两条毛巾。除了他手上的,剩下就是另一条王烨刚用过的。旁边桶里倒是有他的衣服,不过一大堆包括他背来的包,全是湿的。他小愣之余想了想,大概是王烨把他弄进来再剥光已经十分不易,当时他又睡得死沉,所以也没有余暇出去给他准备衣服。
想明白了之后他也无所谓了地拉开门。谅这里一时也没有外人——
“烨,你洗好了?快来吃!我今天买了好新鲜的——”他一只脚伸在门外,身子在半出半退间定格,那个刚端了荔枝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男孩话卡在半道,一双清亮的眼睛满是惊讶地望着他,嘴角还挂着半个甜笑,嘴巴里却像忽然被塞了个无形的塞子,张得僵硬。
还是他先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了声:“啊,抱歉。”迅速地退回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在浴室里呆了两秒,才拿了刚才擦过的毛巾围在腰间,庆幸王烨的“女朋友”没过来。
重新开门出去,那个男孩已是一脸通红地站在屋子中间,看到门开了,手足无措地连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王烨在洗澡……真对不起……”
沈烟轻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
“对不起,你是烨的朋友吗?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在经过男孩时,听到他用他那如同冰糖掉进咖啡里的仿佛有一丝不经意的缠绵的声音问。有礼得小心翼翼。
“烨?”沈烟轻不觉地一抬眉,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浅浅地弯着,挂起一个清冷又让人觉得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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