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就山,可山会来就你。
这年头的事吧,有时候还真他母亲的让人蛋疼!
这是一身便服的孟丞相看到某位貌似颇有些翩翩公子派头的男子时的内心吐槽。
江生——李玉娘现在的丈夫,一个被谣传得很非人的家伙。
“这位兄台有事?”你老人家巴巴地跑到妻子的前夫跟前相面呢还是相面呢?凭你丫再看,哥的外形气质也远胜于你,这是先天优势,在这个整容技术落后的年代只能让你丫捶心顿足而没任何进步空间。
这倒不是丞相大人王婆卖瓜,而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丞相大人那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玉面巧嘴铁公鸡……
江生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听说了许多当朝丞相的事迹,想象过无数次两人对上时候的场景,但当真正跟这位相爷面对面时,江生突然有些怯场。
年轻的相爷文采fēng_liú,人物俊秀,单是那份气度就能甩很多人几十条街去。
外居上位的人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带着股气场,无形,但很容易给人以威压。现在,江生就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份威压。
“学生久慕相爷文采……”
“传言大多言过其实,本相文采其实平庸无奇得很,当不得旁人仰慕。”没事就赶紧让让,哥没工夫陪你丫在这儿竖杆子。
“相爷才名远播,岂是能做假的。”
“八卦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它就变谣言,假的都变成真的了,若都当真话听,这世上可就要乱套了。”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明远原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不过话听在江生的耳中那就多了别的意思,丞相大人这是讽刺他吗?
对于自己的才名,江生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但这种虚名偏偏人人都爱,就算明知传言严重失实,他也很享受被盛名的光环所笼罩的感觉。
“相爷太谦虚了。”
孟明远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淡淡地道:“本相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谦虚什么的,本相没这种美德。”
“学生来自赵郡。”
孟明远扬眉,“本朝早不奉行举荐入仕,来本相这里投名帖是白费工夫的。公子若有才学,不妨等大考之年一展所长。”
江生被噎了一下。
“学生尝闻相爷理得一手好琴弦。”他不会轻言放弃的。
孟明远合上了手中折扇,摇头轻叹一声,“所以本相才说传言实是害人菲浅,本相的琴艺真真难登大雅之堂,琴瑟和鸣这样的美事总是与本相无缘的。”
这一次,江生无比确定丞相绝对是话中有话,颇有含沙射影之嫌。
是了,丞相一定是知道自己底细的,毕竟他是一朝权相,若真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才见鬼了。
“可学生总信空穴来风,其必有方。”
“那你自管去向传这话的人请教便好,自知之明本相向来是不缺的,没有那金刚钻,本相不会揽这瓷器活。”谁说的你丫找谁去还是神仙下凡呢,扯淡吧就。
江生还欲再说什么,但看到丞相身后护卫已经目光不善地扫视过来,到底还是明智地咽了下去。
他不该忘了眼前的人是丞相,他再亲和也有属于他不容人冒犯的威仪,那些护卫必要的时候就是扫清他前进道路上的工具。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了这么久,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若再纠缠,只怕就有些不知进退了。
“学生莽撞了,还请相爷恕罪则个。”
“无妨,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代,本相能理解。”
江生的脸顿时有些烧,他甚至比丞相还要年长三岁,却在他的口中成了年少轻狂的后辈,而他却又没办法驳斥对方,论身份,论地位,论阅历,丞相大人都有资格对他说这样的话。
于是,江生这个近来京城中盛名传播的大才子生生被憋得内伤了。
这当街精彩的对决,自然又被加工成了受群众喜闻乐见的不同版本广泛流传。
这事儿,孟明远本人觉得没什么意思,连提都不想提。
可架不住开华帝那颗帝王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安之,听说你被人找上门下战帖了啊。”
你妹!
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小心哥一个心情不爽,让你的国家遭受点不太好的事件。
眼看宰辅大人没理会他的意思,貌似很专心地在手里的折子做批示,开华帝觉得自己的帝王威信受到了挑战——说起来,他的威信常常在丞相这里受挑战啊。
“安之,朕在跟你说话。”
孟明远龙飞凤舞地对那份奏折做了批示,这才放下手里的羊毫,十分正经严肃地对皇帝说道:“圣上,臣觉得丞相的权责还是有些过大,每思及此,臣便惴惴难安。”
开华帝瞪眼,又来这招儿?
当初甫一登相位,你就急着削相权,现在你还老调重弹啊,先帝早给你做过定论了,偷懒不好偷得太明目张胆的。
丞相这厮转换话题重心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这让他失了许多调侃丞相的乐趣啊。
“你若真惴惴难安的话,便踏踏实实地多替朕分忧解劳便好。”别整天琢磨着致仕无官一身轻。
二十出头的人,竟然就想致仕归养,这真是太扯了好不好。
孟明远仍旧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继续道:“臣觉得文人仕子中的那股浮夸风气着实有些伤基动本。若这些有才学的人都沾染上这样的恶习,那我朝未来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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