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能看清那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模样像是高飞前振翅的蝴蝶。
不由自主的屏息,怔忪间,楚楚心中默想着关于林渡的种种传闻……他应该不会介意一个吻吧?
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额头,那人微微一怔,睁开了眼,恰好对上楚楚有些慌乱的目光。
林渡的确是不介意这么一个吻,但有人却介意的很——
易然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像是被一盆开水从头浇下,先是烫得皮开肉绽,后被冷风一吹,拂过血淋淋的伤口,冻得他直打哆嗦。
大病初愈后还有几分虚软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易然将牙齿咬得咯哒作响,鼻头一阵发酸——不曾相见的这几天里,他靠着纸条上的一句话忍耐着冲动的yù_wàng,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犯错了,反复想着弥补的方法,结果却是接到这么一通电话……他甚至还没出院,林渡却已经和别人暧昧了起来。
先前所做下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易然红着眼冲上去,掐着楚楚的脖子,死死将人按在沙发里:“你他妈敢动……我的人……”
声音里滚滚都是杀气。
楚楚被对方凶狠的模样吓得小脸煞白,本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渡——后者也正蒙圈呢,他第一时间想易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再一看楚楚都快被掐断气了,连忙拍了拍易然跟石头似的手臂,“松手……”
话音刚落,楚楚觉得脖子一紧,脸色涨红,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混着鼻涕狼狈的糊了满脸。
易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一片都染上了血色,这一刻他是如此真切的想要杀人……想要将这个亲吻林渡的家伙,从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抹去。
林渡力气不比他,情急之下,竟是张口狠狠咬上对方的手腕,冒着差点把牙崩掉的危险,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印子。
易然吃痛之间本能松手,得以喘息的楚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哭一边打嗝,后来竟是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周淮闻声赶了过来,拨开一大票围观的人群,“怎么了怎么了?”
易然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僵硬的抬起头,对上林渡颇为复杂的目光,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抓住林渡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把人拖到一边,周淮跟在后头叫着保安,却被林渡回头制止。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并不想闹大,甚至任凭着易然将他拉到厕所,“砰”地一声门被摔上,震耳欲聋间,林渡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到洗水台边,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其重量让林渡喘不过气。
易然赤红着眼去撕对方身上碍事的衣服,很快,衬衫的扣子粒粒崩开,掉在瓷砖铺就的递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渡挣扎不得,脸贴在冰凉的洗手台,声音发颤,“易然……你冷静点……”
听见他的话,身后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接着又变本加厉的去扯林渡的裤子。
“你知道……我看见那盒饼干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易然按着对方不断起伏的脊背,看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牙印,又哭又笑,“我觉得你还是喜欢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我傻逼……我做了蠢事……我整整几天都在想要用什么来挽回你……”
“结果这一转眼……你他妈就跟别人好上了……这才几天啊林渡……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话到最后,他几乎是哽咽的质问道:“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林渡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却连说一个字都困难,被不断压制的情感再度翻涌,搅乱了平静的心湖。
喜欢过吗?当然有,不但有,还是非常、非常的喜欢,甚至赌上一切、动了度过一生的念头……可是那又如何?两人之间存在着最基本的问题,当信任都无法建立,又谈何爱情?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林渡闭上眼,脸颊贴着冰冷的洗手台,叹息一般地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因为……我再也没办法相信你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空气,林渡只觉得腰上一紧,易然俯下身来,脑袋搁在他后肩处,一声不吭。
滚烫的液体落在林渡颈间,烫得他一个哆嗦,动了动嘴唇本能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事情进展到这一地步,似乎已经彻底进入死局,进退不得。
默默感受着那人身上的颤动,林渡只觉得心仿佛也被揪起,不高不低的悬在半空,无处安放。
可他并非是容易妥协的人,现在的易然固然能打动林渡,可以后呢?……当时间彻底抚平心口的创伤,对方于他来说不过与那些过往的前任无异的时候,易然与陈宇辉,又有什么不同?
这话林渡没有说出来,出于那未了的余情,也出于那为数不多的心软。
但还有一点他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信任破碎,他们回不……
“我喜欢你。”
身后,传来易然沙哑中带着哭音的告白,“我喜欢你林渡……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
他说不下去了,暴怒之后逐渐冷静的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只有对方拒绝的话语被一遍遍重放,炸得他神魂俱碎,难以言喻的寒意自脚后跟蔓延而上,冻结了血管里沸腾的液体。
先前一同生活时光历历在目,易然这才迟钝的发现,早在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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