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长剑指着墨宵尘,大声喊道:“墨宵尘!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了你!”
听见周薄言这一声喊,在场诸人皆是一怔,墨宵尘只需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周薄言震飞出去,周薄言竟言要杀墨宵尘,虽知周薄言做不到,可诸人见周薄言坚毅神色,不由得佩服周薄言的勇气。顾漠青说周薄言越与之接触就越觉得其有意思,并非虚言,周薄言在隽雅山庄中并不惹眼,其实,若出了隽雅山庄,周薄言定会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携裹墨宵尘的气劲弱了一些,风暴中央,黑衣人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持剑对准了他的人。墨宵尘氤氲的眼眸中亮起了一丝神采,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熟悉,是心底一直珍藏的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记忆。他记得在寒冷的昆仑山上的一间屋子里,四面墙上都挂上了画有这个人的画像。他还记得,在漆黑的夜色里,是这个人在他身边守了一夜。这个人的名字是……
“薄……言……”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混沌的视线,墨宵尘忽然记起了面前这个人的名字,暖流不断自心底升起,渗入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顾漠青已然欺身至墨宵尘身后,几道银色光芒一闪而过,下一瞬,跃至半空的顾漠青如折翼的鸟儿重重下落,越池墨连忙奔至顾漠青身边,稳稳地接住了顾漠青。
“多谢越道长。”顾漠青呕出一口血,有气无力地向越池墨道谢。
越池墨架住顾漠青,摇头道:“是我该替整个武林谢谢你。”
顾漠青抹掉嘴角血迹,笑道:“那就请我在醉仙楼吃一顿好的吧。”
越池墨亦跟着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周薄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扶住了昏迷的墨宵尘,四枚插入墨宵尘头颅上的银针在阳光下发出泠泠寒芒。诸人皆松了一口气,一场武林浩劫终究是避免了。
沈羽阳与白玄从周薄言手中接过了墨宵尘,虽然墨宵尘在认出周薄言的瞬间敛住了气劲,但周薄言依然被墨宵尘的内力伤及,嘴角溢出了鲜血。白玄连忙点住周薄言周身穴道,替周薄言止血。
硝烟止,新仇旧恨皆不存。
顾漠青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直翻白眼,越池墨说好了要请他去醉仙楼吃一顿,结果听见周薄言也受伤了,越池墨非要让顾漠青先将周薄言治好。顾漠青不乐意了,他自己还受了伤呢,为何越池墨不先来关心下他的伤势?
心中纵然抱怨,可顾漠青知晓,此刻他已无暇顾及任何人的伤势。好在周薄言伤势不重,白玄与沈羽阳两人又轮流以内力治疗周薄言,周薄言此刻的精神比顾漠青要好许多。只是……躺在床上的顾漠青还是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他躲也没用。
翻身下床,顾漠青用力拍了拍挂在身上的药袋,这药袋是他师父曾玄衣传给他的,算是曾玄衣的衣钵。顾漠青一般很少会将药袋拿出来,一是他觉得这个药袋挂在身上实在不好看,二是凭他的医术还用不上这药袋。今日,被顾漠青弃之许久的隐药庐医仙的衣钵又一次被拿了出来,顾漠青缓缓地合上门,向另一间挤满了人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顾漠青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一个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被封住了武脉的人外,还有八个人。
“第三个人终于来了啊。”花子亦手里捧着一碟绿豆糕,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一边对顾漠青挤了挤眼。
顾漠青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把药袋往桌上用力一掼,抬手点着一二三四五个人说:“你、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去!”顾医仙本来今天心情就不甚明朗,他怒气冲冲地将花子亦、玉半遮、越池轩、周籽言及越池墨全撵了出去,等屋子里稍微空出了些地方,他这才舒了口气。
沈羽阳笑微微地看着顾漠青,又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袋:“顾医仙连隐药庐的衣钵都拿出来了?”
顾漠青撇嘴:“尊枫教这破功夫我研究了七八年,至今还没研究透彻,若不谨慎点,我怕墨宵尘和周薄言都保不住性命!”
沈羽阳眉头一耸,眼神冷了下来:“他们要有任何闪失,我就砸了你隐药庐的招牌!”
顾漠青哼哼了两声,不屑地对沈羽阳翻了个白眼:“师伯,这可是我师父,你师弟的招牌。”
“曾玄衣收徒不精,活该招牌被砸。”沈羽阳瞪了一眼顾漠青,而后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都显出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来。
顾漠青没来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道还好自己师父抱了个大靠山,不然在宰相府,还不知道沈羽阳与曾玄衣会是如何针锋相对。
白玄伸手拍了拍沈羽阳的肩膀,他知晓沈羽阳是替墨宵尘与周薄言担心,而顾漠青今日脾气不好,定是因为这位医仙没吃到什么好东西。白玄笑着对顾漠青道:“顾医仙,若薄言给墨宵尘引脉顺利,我便与越宰相说道,今年中秋邀您前往西都一品御膳佳宴可好?”
“当真?!”顾漠青一听可以去皇宫中吃喝山珍海味,阴沉的脸色瞬间转为晴朗。当年他师父曾玄衣入太医院为官,吃遍了宫内的美食,小时候的顾漠青听师父提起宫内佳肴,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他一直向往去宫内吃上一顿御膳,听得白玄如此说,顾漠青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对白玄保证道,“道长放心,天下还没我顾漠青治不好的病!”
白玄拱手:“有劳顾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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