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松果断无视了他:“小宣,总之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差不多也到时候要回去了是吧,快选几件吧。”
林谦益一点都不客气的把手往其中最象样的几件上伸,最后挑了件青花团凤纹双耳盖碗,“这个的釉色和图案都不错,应该是景德镇出产的。”
晏青松撇了撇嘴,再让宣宁也挑,宣宁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了:“晏大哥,我就要那套甬钟吧。”
“什么”他刚才可是听的千真万确,那套七件的甬钟不是什么真品,而属于现代的“臆造”仿品。
“是假的啊。”宣宁理所当然的回答,又歪了歪头,唇角翘起,旋出一点狡黠的笑,“晏大哥,你也没不准我挑假的呀。”
“倒是真没……”不过谁会挑假的呀,晏青松一时语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哎,你只拿这一套?可说好了你得挑三件走的。”
“这个可有七个呀。”宣宁嘴边的笑容更深了,“说起来我还占了晏大哥你的便宜呢,所以就这一套啦!”
这小子!晏青松哪里还看不出他是故意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啊,你小子肚子里也是黑的!就算不是黑的,所谓近墨者黑,你也迟早会被老林给染黑!”
宣宁抿着嘴得意的笑。
晏青松又鄙视林谦益,“老林,看到没有小宣都知道谦让,你就这么不客气!”
林谦益丝毫不为所动,“我们家只需要宣宁一个谦让就够了。”
无耻!晏青松不舍的瞄了几眼那只青花团凤纹双耳盖碗,决定眼不见为净,“得了,拿了东西赶紧走!”
第二天宣宁一大早继续去辜拙曾家上课,进了门辜老先生从眼镜后头盯他们几眼,眼神最后落到林谦益牵着宣宁的手上。
“谦益啊。”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这些天的接触下来,辜拙曾对宣宁简直是再满意也没有了。哪怕是之前那些耳聪目明的徒弟,都不及这个小弟子来得聪慧、敏锐、刻苦且用心。别说人不笨了,有天分还努力的学生,谁会不喜欢?别说辜拙曾了,他估计就是圈子里的其他朋友,要知道这事了也会羡慕自己。
“辜伯伯?”林谦益没防备辜拙曾今天会喊住他。
“跟我来一下。小宣,你在这儿坐会,我叫小刘给你端点水果和茶水。”辜拙曾说完就用眼神示意林谦益跟他过去。
两人走到另一个房间,辜拙曾关上门才说:“谦益,你对小宣,做的什么打算?”
林谦益立刻明白了辜老先生的用意,稍微思忖一下,慢条斯理的说:“辜伯伯,现在还不到时候。呵呵,我早知道您看出了什么,却没想到您会过问。”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看来辜伯伯对宣宁很看好。”
“嗯,小宣这孩子,很好。”辜拙曾隐晦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林谦益眸光微闪,沉下来时才认真的道:“对,他是货真价实的珍宝。在我心里,是什么真品都比拟不了的珍贵。辜伯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想和宣宁过一辈子。”
“一辈子!”辜老先生也为他的宣言给震了一下。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什么样的人和感情都见识过,同性之间的当然也不例外。但社会上占主流的始终还是男女为配偶,像林谦益这样坦然道出的,他也没碰到过几个。辜拙曾的白眉反倒拧成了个结,“谦益,你这话是说真的?”
“嗯,辜伯伯,再真也没有了。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很确定,就是宣宁了。”他不是没有跟女人相处过,但不过放进去一两分的心思,可是这一回,林谦益才知道什么是全心投入,“辜伯伯,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对不对?”
“……对倒是对。”辜拙曾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对林谦益家庭的了解,因为他与林谦益家一位长辈的渊源,不可谓不深,“谦益啊,我知道你的事业,生活,都可以说是脱离了林家,以你的心气,也不可能让人来干预。可是林家除了你爸爸,还有你爷爷。”
“我知道。”林谦益的眼神就像经过千锤百炼的铁石一般,锐利而又坚定不移,“爷爷那边我自然会解决,我已经在着手去做了。”
辜拙曾的眉头顿时一跳,为他的大胆和行动力狠狠吃了一惊,他盯着林谦益,林谦益毫无畏惧的回视他。良久,辜老先生才展眉一笑,很高兴的说:“那好,我就替我这个徒弟安下心了。”
“您放心。”林谦益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会让您为难。”
“这事你得尽快解决,我估计你爷爷应该已经注意到小宣了。”辜拙曾摸了摸眉毛,“还有这事,是不是别让小宣知道?”
“无所谓。”林谦益不以为然,“我相信宣宁,他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正是因为洞彻许多事情还能保持着一颗真诚又坦然的心,所以才更加的弥足珍贵。
“好,这事你决定。我们出去吧,别让小宣等急了,呵呵。”
听到门响的刹那,宣宁立即转过头去。虽然看不到,但他却能感觉到林谦益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很专注,也很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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