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的阴影,更衬得整个人都仿佛带上了一种润泽的光。就如同洗去满身尘埃的上好瓷器,显露出再美妙不过的内在。这样光彩夺目的宣宁不正是他最希望见到的么?
可是一次无所谓,两次也能忍,三次,四次……每次到辜家来接人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保姆开门。这也就罢了,宣宁每次都一动不动,没能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到来,林谦益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天又是老样子,已经马上要进入八月份,b市的天气越发炎热。林谦益一进门,就只看到了保姆的脸。
脸色在转向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沉,视线自动自发的落到宣宁身上,林谦益不禁眯了眯眼,很不想承认现在这样的宣宁让他百看不厌。
他正与辜老先生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的桌子上码了厚厚的一摞书。林谦益曾经去看过那都是些什么书,内容倒不出他所料。不外乎是一些历史方面的书,再就是讲古玩的,分门别类有瓷器、玉器和杂项等等。辜老先生戴着眼镜,慢悠悠的腔调让林谦益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说不准就会睡着了。
但宣宁自然是不会的。
他一本正经的端坐着,清秀的脸孔板着。额角挂了几滴晶莹的汗珠,好象在凉快的室内也必须非常使力一样。白皙的脸颊红润润的,泛着一层柔光,让林谦益眸光微暗,真有点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而宣宁的嘴巴抿得紧紧的,下巴的线条从这个方位看过去,是说不出的认真。
如果……林谦益想,如果他能够像以前那样快的发现自己,其实一切都挺完美的。
可惜没有,等到他刻意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过去,宣宁也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坐在对面的辜老先生抬起眼来,视线穿过镜片,怎么看都有种揶揄的味道在里面。林谦益不耐的咳了一声,单刀直入:“宣宁。”
“啊!林大哥你来了!”又和前面的每一天一样,宣宁惊呼。
“是啊,我来了。”林谦益是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酸溜溜的,可就是忍不住。有时候他觉得只要对上宣宁,那个在下属眼中沉着冷静,每个人都敬畏有加的大老板就消失了,只剩下时光倒退许多年的,像个幼稚至极的小孩子一般的林谦益,“我说有哪一次我来,你能先发现我啊?”
“呃……”宣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对不起啊林大哥,我太专心了。”
“专心没什么,不过……”睨一眼还在旁边看戏似的辜老先生,把因为宣宁成为对方弟子而打定主意要更尊敬的念头抛到了脑后,林谦益丝毫未加掩饰的说,“还有个词叫过犹不及!”
“咕----”宣宁刚想说话,肚子却叫了。
林谦益的脸色一下变了:“今天我来的这么晚你还没吃晚饭?”
宣宁尚未来得及解释,就听一旁笑眯眯的辜老先生说,“别怪小宣,是今儿我和他都太投入了。”
林谦益又咳一声:“投入是好事,可是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辜伯伯您,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别看您现在还挺矍铄,就忽略了身体的保养,饭可得记着吃啊!”他这话虽然是对着辜拙曾说的,可字字句句谁听不出是在训宣宁?
宣宁连忙拉住林谦益的手服软:“林大哥,我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去吧。”
“不在我家吃个便饭?”辜老先生继续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互动。
“我和宣宁就不打扰您吃饭了。”林谦益可没一点给人看戏的兴致,“辜伯伯,别的下回再说,人我先带走了。”
他话音才落,人已经和宣宁到了大门口,迅速开门再关门,那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见凝滞。
分明就是不给自己机会再说话嘛,辜老先生有点委屈的吞下原本打算说的“走好”,良久才啧啧感叹一句,“年轻啊,真好!”
“林大哥,怎么能对师父这么不礼貌呢。”宣宁不理解了,林谦益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明明就是个做任何事都滴水不漏的人。
“哼。”小心的牵着宣宁出了院子门,林谦益酸溜溜的说,“一口一个师父的,你怎么就不问问我?”
“问你?”宣宁心想我才说了一句,什么叫一口一个师父!
“对啊,问我为什么。”
“呃……为什么?”那就问呗,宣宁老老实实的问。
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推到旁边的院墙上。空气中夜来香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弥漫,只隔着一层单薄衣料的后背能清楚感觉到垂挂下来的藤蔓。林谦益的手臂几乎擦着他的耳朵撑到了墙上,宣宁意识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他与院墙之间。
狭小的这一方空间里,只有林谦益湿热的呼吸,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再没有距离。
宣宁听到他低声说:“因为我会吃醋。”
随着这句低语,滚烫得仿佛会烧灼万物的气息劈头盖脸地将他包围住。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嘴唇已经被轻轻的含咬上来。
林谦益的舌头起先还只在唇瓣上打转,等到宣宁微微放软了身体,他才像接收到了某种暗示一般,毫不客气的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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