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缠住了他,让他发不出火、也再说不出话来。
闷在被子里缺氧,过不了多久,梁厉便昏昏欲睡起来。他从未这么渴望睡眠的来临,简直是放任着它快点到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詹之行说话了:“梁厉,你知道我爱你。”
梁厉模糊地笑了一下:“是吗?那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他再没听见詹之行的任何声音,后来,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病房里的人已经换成了韩清。护士发现梁厉脱针,不免埋怨了几句,可这时他已经准备办出院,看着手背上那一片已经瘀青的痕迹,笑笑,什么也没说。
心照不宣地,詹之行和梁厉各退了一步,彼此之间的关系又退回了单纯的“师生”这一项,而随着詹之行教的这门课结课,两个人连见面都变得很偶然。有几次梁厉和同学一起在教学楼里通宵赶作业,去复印室的路上要经过詹之行的办公室,他能看见屋子里亮着灯,脚步有时慢一拍,也就仅此而已了。
梁厉很清楚在医院的那个晚上,自己最后那句话伤到了詹之行——詹之行说的是真话,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句话摔碎在地上,还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归根到底,无非是詹之行无意得知了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人都可以,他已经不在乎了,可詹之行不可以,至少不该以这种方式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詹之行是要结婚的。这样了结挺好。都不亏。
梁厉反复告诉自己。
不知不觉中,一年走到了头,学期也快结束了。新年夜商学院有个跨年晚会,在本市最高档的酒店,所有任课教师均受邀参加,到了现场梁厉才发现也不知道是谁摆的桌签,把梁厉和詹之行安排在了同一桌。
他当即就和素来仰慕詹之行的女同学换了个位置,躲到离詹之行最远的那一桌,开席之后,隔了一整个大厅,梁厉还是能看见詹之行的那个位置是空的。而一直等到舞会,那个与他换座位的女同学找到他,半感慨半抱怨地说:“唉,白换了,詹老师出国去了,来不了。”
梁厉有意无意地往詹之行的那个空座瞥一眼,笑说:“那你下学期报名让他做你论文导师。天天找机会去见他。”
“还轮得到我?多少女妖精想吃了他。”
收回目光后,梁厉继续笑:“心诚则灵。”
“有心无力,灵不起来咯。”
新年晚会闹到从年尾闹到第二年的年头,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梁厉没管住自己,喝多了,却为了不让人看出来,硬撑着把各路同学都送走,这才步行回去。
从酒店到住处正好是一条沿江路,笔直向前,连个弯也不拐,按理说绝无走错之虞,可唯一的问题是,他走错方向了。
等梁厉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而更要命的是,因为方向南辕北辙,眼看着再一个路口往左转,就是詹之行的宿舍了。
他停下脚步,抡起胳膊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摇摇晃晃调头,再走出一百米,他发现,这他妈是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啊!
梁厉又想抽自己了。可刚才那一下挺痛的,第二巴掌真的打不下手了。
他自暴自弃地继续往前走,走到詹之行小区外,唾了自己一口还是进去了。门卫看他眼熟,也没拦,他就一直走到詹之行住的那栋楼下,往地上一坐,看星星一样看了好久詹之行家的窗户,等到灯灭了,梁厉又摇摇晃晃站起来,花了两个小时走回家。
那就祝自己新年快乐吧。
新的一年新开始,过去的都过去。
第47章
新年第一天的大早,游敏向叶宁予请假。
“我想请几天假,回趟老家”这个说法对叶宁予而言很新鲜,盯了游敏老半天,才问:“你家在哪里?”
游敏随便说了个地方,叶宁予听了后又想了很久,继续问:“远吗?”
“不远。”
“要不要开车去?”
“坐火车吧。”
他哦了一声:“我也想去。”
游敏已经习惯了他的各种心血来潮以及前言不搭后语,很熟练地敷衍他:“路不好走。我就去几天。”
叶宁予坐在沙发上,听到这句抬眼看看他:“那就找人开车去。几天是多少天?”
“一周。”
“好久啊……”
“三天?”
这次叶宁予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不情愿地点点头:“那……今天不算。”
游敏短暂地一笑:“好。”
“回程的票买了吗?”叶宁予忽然又问,“还是找人开车送你去吧。买不到票怎么办?”
“能买到。”游敏保证,忽然转开话题,“你早饭想吃什么?吃完早饭我再出发。”
“不会耽误火车吗?”
游敏摇头。
叶宁予笑起来:“那好。随便吃什么。”
于是两个人就在家里吃了早饭,一顿饭的工夫里,叶宁予问了许多游敏“家里”的事情,游敏也都一一回答了,道别时叶宁予扑上去吻了他,还一直把人送到院子门口,一直到游敏搭乘的出租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回到家里。前脚进门,后脚游敏的电话来了,提醒他这几天出门记得检查炉火,他高高兴兴答应下来:“放心,等你回来家肯定好好的,不会烧掉的。”
游敏在电话里笑了一声,这才挂掉电话。
出租车把他送到火车站,他取完票,又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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