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戏院出来以后,赫连宇就再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有马蹄声不甘寂寞的响在四周。
越是沉默,空气中的冷压就越重。
离枫知道现在王爷还在盛怒之中,所以他也不敢出声。
过了良久,眼看着已经要到辰王府了,赫连宇突然间将缰绳一勒,冷冷的说道:“你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吗?”
离枫赶紧也勒住缰绳,说道:“他应该叫洪瑞,是坞庆在外的私生子。”
“他真的是坞家人?”眉头一皱。冷眸更是深凝一片,事情的始末他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以为那个姓洪的不过是哪家不理事的纨绔子弟,没有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私生子,对外,坞家是绝不会承认洪瑞的存在,王爷也知道坞庆娶得是南平郡主,南平郡主是太后疼爱的外孙,所以,坞庆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娶二房的,洪瑞是他和一个歌姬生的,一直养在外面,就连姓氏都是跟随母姓。”
“那事情就好办了。”眸底一沉,马鞭一扬,扬起的尘土迷蒙了他那张英伟的面容,双眸中闪过一抹锋利的戾气。
当初坞骓为了巩固坞家的势力,绞尽脑汁使自己的弟弟坞庆娶了南平郡主,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弄得坞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明着相认,说来也怪,坞庆和坞骓膝下都无子,这洪瑞虽然不姓坞,无法进坞家族谱,但是却是坞家血脉的延续,所以,暗地里坞家人是很看中洪瑞的。
出了戏院,凤儿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见街上各种各样的商铺,顿时别吸引了过去,嚷嚷着要帮古悦选材料。
其实古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材料,昨天回去想了一夜,决定给太后拼一副仕女图,而且是按照太后年轻时候的样子,难就难在她根本没有见过太后,不知道该如何去拼凑,所以在资料没有收集全面的时候,根本就弄不清楚到底需要什么。
不过,难得出来一趟,她就想好好的陪凤儿玩一天。
他们走到了水云间外,凤儿一看招牌,有些疑惑,“二娘,隶哥哥,你们知道这水云间是卖什么的吗?”
从外面往里望,里面似乎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古悦更觉得奇怪了,这里可是南街,皇城最繁荣的街道,这里不是老字号,就是大商铺,几乎客源不断,哪里像这里,伙计只有赶苍蝇的份!
“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古悦唇角一勾,拉着凤儿就走了进去。
只见柜台上有一个伙计在打瞌睡,伙计似乎谁的正香,口水都流出来了,脸上还有着笑意,似乎正在做美梦。
赫连隶大步的走过去,刚刚准备要叫醒伙计,没曾想感觉头顶有一个重物砸下来,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他本能的伸手去接,一不小心将旁边的货架给碰倒了。
人是接到了,可是整个货架倒过来,货架上陈列的商品也摔了个七零八落的。
赫连隶突然想起凤儿她们就站在离货架的不远处,赶紧将手里的人往地下一扔,立即跑过去,仔细的看了凤儿一遍,脸上露出庆幸的笑容,“凤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古悦却暗暗的一笑:有我在凤儿身边,怎么会让她出事?
刚才在货架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警觉,动作迅速的将凤儿拉开了,否则凤儿非得被那些货物给砸伤不可。
今天是她闹着要出来的,先有赫连隶错手害死了一个人,如果凤儿再受伤的话,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谁呀,打烂了我的货?”一个很大的声音响起。
古悦这才响起赫连隶刚刚救过的那个人,一看,居然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子,穿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裙,上面套一件五彩绒毛滚边的夹袄,夹袄的前襟和袖口处用五彩的丝线绣着各种花卉缠枝的图案,十分的精美。
看她这身装束,倒像是名门淑女,不过此刻她却是很不雅的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脸怒意的看着赫连隶,刚才那一声冷喝,明摆着就是冲着赫连隶的。
赫连隶想到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差一点伤到凤儿,正在自责中,又被她这么兴师问罪,心里的怒气也“腾”的一下升起来,将头一抬,冷傲的说道:“是我,又如何?”
“如何?赔钱!”说完,已经开始撸自己的衣袖,一脸凶巴巴的说道:“我这里的东西不便宜,算起来,估计有二三十万两银子,我先声明,你如果没有银子陪的话,就是卖房产,田产,也要赔给我,如果还不行的话,卖身也要赔的。”女子牙尖嘴利的,似乎要账是她的拿手好戏一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流利无比。
“安心,你还睡?还不快醒过来,你的脑袋拧下来。”她轮着自己的粉拳,用力的敲打着柜台。
货架倒下来都没有被吵醒的伙计,这下子是完全清醒了,把脖子一伸,然后惊慌失措的说道:“地震了,老板娘,地震了……”
“地震你个头!”苏沫沫这次将拳头直接砸在安心的脑门上,双手往腰上一插,气势汹汹的说道,“你的脑袋真的不想要了吗?我请你回来就是让你睡觉的吗?早知道你跟猪一样懒,刚才就让那货架把你砸死算了……”
安心一面抱头鼠窜,一面说道:“店里没有客人照顾,我不睡觉还能够做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睡觉还有益身心呢。”
不成道理的道理也被他说的振振有词,似乎他睡觉是没有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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