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枪林弹雨,六个人躲过好几次,有一次还不得不爬到树上,看着三个学员连滚带爬,狼狈地跑过去,两个涂得鬼画符似的老兵紧追不舍,还不忘忙里偷闲地朝他们打了个暗号。这三个学员杯弓蛇影,窜得更快更凌乱了,看得梁宸远都有些不忍了。
被耽误的时间只能靠加速度补回来,再加上一路滑坡、塌方、泥石流,一行人翻山越岭,攀岩过河,到达指定地点时,差不多已经五点,天几乎要黑了。历经了几个月的魔鬼训练,梁宸远确实也大有长进,一路行来,竟然不必刻意照顾,也走了下来。
在报了家门,请进帐蓬,等待对方指挥的时候,杨瀚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梁宸远尚算平顺的脸色,不自觉就挑起了嘴角,清浅地笑了出来——原来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变得这么好了,已经跟得上他的脚步,迟缓却坚定地走在他的旁边。
而此时梁宸远刚摸了摸鼻子,莫名抖了一下,笑眯眯地拉过韩靖,“靖爷,用你强壮伟岸的身躯给区区挡个小风~”
韩靖笑逐言开,“好啊好啊。”就为了教导员这一声“爷”,他干了。
水电那边带队的是傅饶,工程师,大校衔,和梁宸远一样都是搞技术出身,头顶地方支援中央。杨瀚元带队向首长敬礼,请首长指示,傅首长回礼之后非常激动、热情地握住了杨瀚元的手,“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梁宸远垂眼匆匆一扫,漫不经心地瞥开目光。韩靖无不担忧地抬头向上一看,也漫不经心地瞥开目光,小声道,“教导员,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保护中央森林啊。”
教导员装没听见。
此时正值西山落日,风吹过湖面,半湖粼粼金光,一派湖光山色。嶙峋的怪石淤堵住湖口,湖水由淤泥填塞的缝隙漫溢而出,分成十几股细流倾泻而下,像瀑布一样淙淙悦听。
如斯美景,却让下游数百万人忐忑不安。
傅首长焦虑地指示,“现在囤积的水位,一但失控,足以再造成一次洪峰,气象工程师已经通知我们,下一批积雨云正在酝酿,未来5小时内,这一地区极可能发生一次大到暴雨,我们预计这将直接导致决口,危害难以估量。”
杨瀚元点点头,接口道,“您希望我们怎么办?”
“我们首先需要测缓水下地形,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制定实施方案。鉴于这里的复杂情况,我已经向总队指挥部调集官兵,正向这里赶来。”
“好,”杨瀚元微斜目光,让韩靖把脸上那“受不了废话”的表情收起来,严肃地道,“首长,我们就是派来协助你们完成这项任务的,我们的代号利剑,分别为1至6号,其中五名专业潜水员,请首长指派我们具体工作,协助你们圆满完成任务。”
傅首长连连点点头,“好,太好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高技能的潜水员,之前的几名战士都因为过度疲劳出现不同的症状,基本不能再执行任务了,偏偏这里的地质情况非常复杂,我们非常需要你们的协助。”
杨瀚元一脸庄严,“保证完成任务。”身后的五个人都陪着肃穆了。
傅首长很郑重地分配了任务,三个人被派去另一个堰塞湖,韩靖和梁宸远陪杨瀚元留下。傅首长两地指挥,协调统筹。梁宸远一个人被晾在原地,湖边临时营地里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无暇理他。梁宸远拉了拉迷彩服,大步跟了上去。
原本的两个潜水员都出现较严重的眩晕和疼痛。傅饶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指着其中一个还好一点儿的,让他负责说明水下情况。
其实经过初步勘察,傅饶已经定下了以定向爆破为主地排除方案。这里处于深山区,道路损毁严重,大型机械无法拉进或直投,三百多号英勇的水电兄弟正在劈山开路。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尤其被头上的积雨云逼迫着,首先通过爆破炸开较松散的缺口,就成为了首选应急方案。先增加泄洪力,再等路开好了,运进机械和人力进一步疏浚,彻底排除险情。而适合爆破的几处地方,水情复杂,地质更复杂,尤其夜间作业,非常危险,急待进一步考察中。
更换潜水装时,韩靖趁更衣帐篷里没人,没好气地道,“别让我查出是谁参谋的咱们,老子要是就这么光荣了,一定做鬼都不放过他。”
杨瀚元望了一眼几近暗哑的天色,淡淡道,“你做不了么?”
“怎么可能?小儿科。”
“那就别啰嗦。”
韩靖不吭气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梁宸远进来帮忙时闭上了嘴。准备下水时,韩靖的脑袋瓜子极不识时务地现了一道灵光,他想起老队长说过,杨瀚元叫人“别啰嗦”的时候,通常是连他自己都没把握,都紧张的时候。韩靖突然就干劲十足了。
队长紧张,他就万万不能紧张了。
梁宸远看着韩靖那慷慨赴义般的架势,一颗心倏地吊到嗓子眼儿去了。
杨瀚元也有点儿后悔让韩靖知道实情了。这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堵着口气,那可真是连命都不要的主儿。如今险情已迫在眉睫,倒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两个人保守地选择从湖滩入水,上游冲下来的泥沙搅得水质混浊不清,可见度很低。两人打开头灯,摸着之前水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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