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太后不得不考虑放弃叶兆敏。
“太后娘娘,堂老爷和叶国公府的关系,天下人皆知,而现在皇帝要对付叶氏的心思,也已经被众人知晓。如果在这时候,我们不能庇护兆敏安然无恙,反而让他被处死,那叶氏的声威何在?以后还有谁敢投靠叶氏?”听到太后这样说,世子夫人莫海芋一下子就急了。
叶国公夫人更是满脸反对。
“如果有办法,哀家也不像这样。”太后有些疲惫地道,“这段时日,能想过的办法哀家都想过了,你们也都试过了,但裴诸城掌握了铁证,真的是无能为力,恐怕只有牺牲兆敏了。不过,你们放心,只要叶氏能够过去这个坎儿,哀家定然会厚厚地补偿兆敏的家人。”
莫海芋仍然道:“太后娘娘,不能这样!”
“海芋啊,哀家知道你不甘心,哀家自己也不甘心。”或许是唇亡齿寒,太后对莫海芋多了几分耐心,仔细地教导道,“这些年来,哀家一直致力于让叶氏掌握兵权,你可知道为什么?不是单纯地为了扩张叶氏,而是因为有了兵权,叶氏才真正能够硬起腰杆,才能真正让皇帝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这就好比打架,有利刃的一方,总会更有威慑力,如果双方手中都有利刃,那就不敢轻启战端,因为利刃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兵权,就是那把利刃,而现在,我们叶氏手里,没有这把利刃。”
莫海芋咬咬唇,不甘心地道:“照太后娘娘这样说,难道叶氏只能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只是皇帝隐忍许久,突然发难,兆敏的事情又被裴诸城逮住证据,铁证如山,这才无法可想。”太后摇摇头,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只是,就像哀家说的,咱们叶氏没有兵权,势力范围都是在文官之中,所以不能跟皇上硬碰硬,只能互相制衡,彼此博弈,让皇上意识到,叶氏仍然根深蒂固,不是他能够轻易撼动的,除非他想动摇国本!”
莫海芋摇摇头,神色迷茫:“妾身不明白!”
太后心中暗暗叹息,她很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叶氏里的这些晚辈,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些人眼界狭窄,心思愚钝,在宅门或者后宫的争斗中,偶尔还能出些主意,但遇上大事,尤其牵扯到政治,就开始犯晕,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敏锐度。
“元歌,你能明白哀家的意思吗?”太后转头问道。
虽然对兆敏下手的是裴诸城,这让太后很不悦,但经过几次三番的试探,太后发现裴元歌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让太后十分欣慰。而为了表示她对裴元歌的信任,在商议叶兆敏的案子时,她也让裴元歌在旁聆听,好确定她不会因为裴诸城而迁怒于她。
裴元歌稍加思索,犹豫着道:“小女似乎明白,却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太后点点头,鼓励道。
裴元歌想了想,道:“小女觉得,这就像是小女和身边的丫鬟的关系一样。虽然说丫鬟们的命都掌握在小女手中,但如果小女肆意打骂丫鬟,甚至杖毙发卖,也会落个残忍刻薄的名声,对小女并没有好处;而丫鬟虽然卑微,但如果联合起来使绊子,和小女作对,打扫的人不认真扫地,梳头的人不好好梳头,管金银首饰的人,那小女就没有饭菜可吃,没有衣服可穿,生活在污乱之中,诸事不成章法,也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用宅门之中的事情来比喻,倒是立刻让莫海芋明白过来。
但莫海芋又立刻反驳道:“若奴仆这样反天,就全部发落出去,再买新的用就好了。”
“小女不是说了吗?你把所有的奴仆都发卖出去,首先是名声问题,掌家不严,刻薄狠毒,都会让人诟病;其次,新的奴仆进来,又不可能立刻接手各种事物,必须一点一点教导训练,才能慢慢上手,可是,小女的府邸周围并非诸事皆顺,还有强盗在虎视眈眈,想要进来抢劫,如果府邸乱成这个样子,不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吗?”
这就说的是大夏的周边诸国,毕竟,大夏地域广阔,土地肥沃,正如一块上好的肥肉,自然引来周围群狼的虎视眈眈。
世子夫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见裴元歌能够迅速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能用这样通俗易懂的比喻将事情说明白,太后赞许地点点头,道:“元歌说得很对,所以即使皇帝想要对叶氏动手,也要拿到确实的证据才行,兆敏这次是咱们措手不及,才会弄得这般被动,难以还手。但接下来我们却能够有所防备,皇上想要再抓我们的把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世子夫人莫海芋思索着道:“可是太后娘娘,这样一来,叶氏难道就只有被动招架的份儿吗?”
“当然不是!”太后叹了口气,元歌已经把事情说得这样简单明了,怎么这个海芋还是没开窍?“哀家不是已经说了吗?咱们叶氏的势力在文官,所以不能跟皇上硬碰硬,只能暗中较劲,让皇上明白叶氏不好惹。再拿宅院的例子来说,即便管事妈妈知道主子看自己不顺眼,难道会明摆着跟主子杠上?那不是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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