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然后上朝?
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想今日他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水寒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担心。
虽然铸剑山庄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是水寒还是想等轩辕亦下朝后看情况再决定自己是会铸剑山庄还是留下来陪他。
正如昨日御书房中他说的一般,轩辕亦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过往,每当自己心绪不宁,心情欠佳只是都有轩辕亦陪在身边开解,安慰。这一次该轮到自己陪着他,安慰他了。
仰面朝天的躺在龙床内侧枕头上,水寒将两手置于脑后,托了头看着帐顶上那精心绣制的纹样发呆。
这龙床的幔帐几乎每月都会调换,材质从蝉翼一般薄到透明的薄纱到厚到能遮挡了风寒的织锦都有,至于何时挂什么样的帐子,则是跟着季节和天气来的。
图案亦是如此,除了帐顶上那永远不变的,用裹了金箔银锡纸的丝线织出来的九条腾在云端的金龙外,其他纹样全都是按季节手绣出来的。
今春,这帐子上除了那九条腾龙外绣的竟然是一色的杏花。星星点点,零零落落。
嫩粉的丝线由浅到深再至浅,依次细细密密的交叠排列,勾出一朵朵开到正艳处的花朵。衬了明黄的底色,乍看上去竟如才从枝头被风吹落一般,脆生生的花瓣上还滚动着清晨的露珠。
杏花一朵朵从帐顶上那九条五爪金龙龙身和龙爪的空隙间延伸下来,渐渐增多,图案也由单一的花朵渐渐加了些许一片片的花瓣。如被风吹起来一般飘飘荡荡,或聚在一处或零星的飞散开去。
帐底的四角上,更是以乱针层层叠叠的堆积出一片深深浅浅的粉色,宛若一阵清风卷起漫天花雨,散碎的花瓣被吹在一处,松松散散的堆在一起。花未动,帐也未动,花朵与花朵,花朵与花瓣之间却能看出风过之痕。
正是初春,这满帐的杏花倒也真的带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上口气,竟真的有股清淡的花香飘进鼻孔,这淡淡的茉莉香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啊。
茉莉香?水寒一愣,立刻睁开眼睛,才发觉,不知何时,换下龙袍,换上银灰色广袖长袍的轩辕亦站在床边。
“父皇。”见轩辕亦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水寒双手撑了身子爬起来,张开双手自然而然的扑入了轩辕亦的怀中。
“寒儿已经醒了么?”伸手懒了少年的身子,低头亲亲那张暖呵呵的小脸,一股草药的幽香从怀中少年领口飘出,轩辕亦的眼眸暗了暗,鼻尖轻轻在他领口处蹭了蹭。
“早就醒了,不过是懒得起来。父皇今天怎么样?”水寒并未注意到轩辕亦的小动作,偎在轩辕亦怀中问。
“寒儿是担心父皇情绪不稳,把气都撒在满朝文武的身上么?”知道水寒问的什么,轩辕亦轻轻挑了一下剑眉。
“不是……寒儿只是……”有些担心。听出轩辕亦声音中透出些许不满,水寒的话只说了一半。
“父皇知道寒儿担心父皇。”揽了少年斜靠了床架,让水寒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胸口,“寒儿……再叫一次。”
“叫什么?”水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父皇的名字,寒儿再叫一次让父皇听听可好?”
“不要。”斩钉截铁的回答。
“寒儿,乖,就叫一次。”
“……不要。”昨日是情之所至,今日他又怎好意思出口。
“就叫一次。”低头亲亲水寒的小脸,轩辕亦继续诱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那天翻地覆一般的情绪太过强烈,今日细细回想起来,昨日还有前日的事情他记得都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贴在耳边那柔软的双唇,还有从那唇齿间吐出来的一个亦字。
正是水寒的那一声亦,才把他从过往那如地狱一般的深渊中拉出来。而那声音中透出来的疼惜,爱怜与浓的化不开的情也是他从未听过的。大概就是因此他才会恢复得这般迅速,只过了一夜,便如那事从未发生一般。
“父皇……”拖长了的声音带了些撒娇的成分,尽管都快被自己的声音肉麻到起鸡皮疙瘩了,水寒也还是老老实实窝在轩辕亦的怀中。按照以往的常识,只要这话一出口,轩辕亦立刻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只不过今日……
“只叫一句可好?就一句。”父皇两字虽亲近,又怎比得上一个亦字透出来的亲密无间让他向往。
“不要。”见这般放低了身段撒娇都不起作用,水寒有些气闷,倾了上半身就想从轩辕亦怀中脱身出去。哪想挣扎了两下,腰却给轩辕亦搂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秀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放手。”
“不要。”见水寒转过身来瞪了眼睛满脸气恼的看着自己,轩辕亦忙又加了一句,“只要寒儿喊一声父皇的名字父皇就放。”
“轩辕亦。”一声断喝从盘龙殿寝殿内的龙床上传来。
怎奈,其杀伤力只是让隐身在暗处的暗卫抖了一抖身体,让侍立在门外,低着头狠命的盯着自己脚尖的丁宁双腿一软,双手扶着门框瘫坐在地上。
“不是轩辕亦,是亦。寒儿多说了两个字。”面对水寒的怒吼,轩辕亦睫毛眨都不眨的纠正。
“父皇……”求你了,放过我吧。眼见挣脱不得,水寒只得重新窝回到轩辕亦怀中嘟了嘴生闷气。
“呵呵。”半晌,一声低笑忽然从耳边传来,“对不起,寒儿,是父皇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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