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疏见状,就要离开,但却听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道:“墨岚,背上他。”
他,指的是地上的青衣男子,屋秦。
墨疏全身一震,摸上了自己的发梢,然后抿了抿唇,带上了屋秦,跟随着身前已经离去的男子一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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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半夜,虽然整日都不曾改变天色,但到底还是比早上的黑暗再多了一丝的安静。
清幽站在安全的地方,沉默地盯着眼前再次出现的男子看。
那名男子,自然是他们之前已经陨落的望君生。
望君生坦然地对上他们的视线,又垂下眼帘,温柔地将披在胸前少年肩部的外袍紧紧裹住,以免他受凉。
而后,他启用道法给路边的一块巨石清理了一下,又从芥子空间中掏出弄好棉绒,铺在了巨石之上。最后,他才将靠在他身前的少年轻柔地放在了棉绒之上,为他掖好了外袍,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其他两人沉默地看完了一切,就见望君生准备起身,却被少年紧握住了衣角,根本不愿放开。
望君生似乎蹙了蹙眉,但在下一刻却是随意地撕开了衣角,将他的手腕放进了外袍之中,这才站起身来。
两人似乎也是在这些天将他们之间的羁绊看得清楚,此刻望君生的这些举动也并不意外。但偏偏是那种温柔的可怕的眼神依旧令他们停驻,并且永远无法习惯。
“你……”墨疏开口,见望君生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嘴角却是透出了一丝和煦的笑意。
只是这种笑意虽是真诚,但其中的温柔却是已经尽数消失了。
“家父、家母可好?”望君生接上了墨疏的话。
墨疏,不,此刻应该叫做墨岚,他终于舒展了眉头,将斗篷在此摘下,露出了他小时候清秀可爱,但现在已经开始隐隐趋于成熟,褪去可爱的清俊脸庞。
“我三年前便已离开宗门,所以不知。不过三年前宗主已经晋升,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已经出窍中期。”墨岚回答。
望君生点了点头,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清幽对于他们之间是熟人这件事情感到意外,但也不是非常在意,只是问道:“你是如何逃出的?”
那滚滚火山口内,又是熔浆熔岩最为密集浑厚的地方,望君生是如何在那里头呆了个三个又安安全全地回来的?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修为竟然是已经到达了分神阶段。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即便是清幽这种对一切漠然漠视的修士,也是觉得细微的诧异。
“我本就是火土双灵根,而火山之中此两种真气实在过于充沛,自然祝我快速晋升,只是晋升需要时日,在这些日子里又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段,我需要足够的安全,便选择了多呆几日。”望君生这般说着,眼角却是滑过了依旧安睡着的少年,露出了温柔的情绪。
却不想,瑶祁会这般的担心,竟是三日未合眼,甚至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哭累到晕死过去。眼角的泪痕已经被望君生擦拭干净,只是眼角却还是能够看出一丝的微红。
他从未见过瑶祁那无声却是更让他觉得撕心裂肺的哭泣,今日是第一次。而他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身体内的黑气澎湃着,却是被他很好的压制,但到底还是一种隐患。
清幽虽然明白望君生这种说法中不过是混淆视听,但也没再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望君生不愿多说,他也不再多问。只当是望君生有独特的体质,可以在滚烫的熔浆之中依旧可以保命。
墨岚从小与望君生长大,对他也是信任,对于望君生的隐瞒也浑不在意,毕竟,多年未见,两人都有了自己的隐/私。
一时之间,众人皆是静默,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清幽默默盯着地面上躺着的屋秦,眼中无悲无喜,只是觉得心中有什么禁锢着他的东西突然放松了,让他好好地喘了一口气。
大概,这就是屋秦给他下的蛊吧。
听闻古代秘术一族依旧存在于世,只是与世隔绝,他们精通蛊术,可以通过蛊虫控制人心,唯有母虫死去,方可获得自由。
而若母虫死去,子虫要么一同死去,要么获得自由。清幽不知何感想,只是心头有了一丝回暖,到底,他对于自己还不算太过狠心,没有将他的生死与他自己的生死捆绑起来。“他,会怎么样?”
望君生挑眉,走到了屋秦的身前,蹲下身来点了他几个穴位。随即,屋秦的身体似乎突然痉挛了一下,然后本来已经断了的呼吸再次恢复。
两人都因为望君生的这个举动有了一丝地怔愣。
“你,这是做什么?”墨岚无法理解,为何要救活这个人。
清幽也是一脸阴沉,“你是要让我再杀他一次?”
“不。”望君生抬起了脑袋,精致的下巴在月光之下显得特别的白皙。“只是,他还不能死。”
他说的是能,而不是该。
两人都无法表示理解。
望君生站起身来,道:“不必担心,在我们出去之前,他应该无法醒来,现在,只需要把他好好藏在某处即可。”
“相信我,他还不能死。有些事情,我或许还需要这个家伙的帮助。”
见两人眼中都透露着难解的神色,望君生不由得安抚笑了笑,但吐出来的话却是虚无缥缈,让人无法理解。
当然,望君生也不会去给他们认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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