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後一发子弹击毙了追击艇上的士兵。
一连五个惊雷炸响在上空,大雨把小队人马身上的大部分血迹都洗干净了,苏朝宇在黑暗里强撑著直
起身体,後背一片血色。
明星粗重地呼吸著,田小萌一碰它,它就疯狂地挣扎。王若谷把手伸进它的嘴里:“咬,明星,使劲儿
咬!”明星的嘴角吐出血沫,像当年未满月要磨牙一样,尖齿抵住王若谷的手背,却始终不肯下口。它痛得浑身
战栗,惯常有力的後腿死命蹬踹著礁石,这更让在它腹部摸索伤口的田小萌急得发狂:“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
也许是上天眷顾,一道恰到好处的闪电就在众人头顶劈开,几乎要照亮整个无名小岛。王若谷在明亮
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枚子弹已经几乎打穿明星的身体,撕裂性的血口在闪电里格外狰狞,暗色的血液缓缓涌出
,明星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只是哀哀地呻吟。
“班长!”吴小京惊呼,众人暂时转移了方向,苏朝宇跪在礁石上,右肩胛骨下方有个伤口正在不断
涌出滚热的液体。田小萌刚刚从衣袋里掏出了最後的一针镇定剂,一看这情景,顿时呆住了。她摸了摸那深深扎
进肉里的刺梭,果断而坚定地说:“谁有任何针尖,这东西有个小放血槽,必须缝起来,快!”
因为齐音中将已经昏得人事不省,康源便和肖海跑去追击艇上搜寻任何可以用的东西,剩下的人摸索
了半天,终於从廖十杰裤子上的固定暗挂扣上拆下了一段极细的带尖的铁制物。田小萌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小
心翼翼地脱下了齐音中将的军靴,递给苏朝宇。
苏朝宇跪在那里,後背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其他人都在关注他的同时放哨,在田小萌刚用头发缝了一
针之後,苏朝宇忽然一跃而起,直直扑向几步以外蹲在明星身边的王若谷。
“你要干什麽!”苏朝宇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受伤的手臂完全不能使劲,只能死命地把王若谷压在身
下,“疯了吗?你要干什麽?”
“不要让它受苦……”年轻的警犬训育师满面泪水,声嘶力竭,“我亲自结束它……我从小就被教育
,要有能力感知它的痛苦……”苏朝宇只觉得这种痛就像当年暮宇丢失时那样撕心裂肺,王若谷被仰面摁在岛上
,看著黑沈的天空,泣不成声,任凭雨水灌进嘴里。
“它能活!七个人一条狗,必须好好回去!”苏朝宇强迫王若谷看著他。
身下那副年轻的面孔仿佛重伤般痛苦扭曲,苏朝宇知道王若谷在哭──明星并不是他唯一的狗,但却
是他迄今为止最心疼的狗,柔软的皮毛,温暖的呼吸,刚才,他却要亲手把这奇迹一样的动物掐死在远离它的小
家的无名海岛上。“即使活了,它再也不能出任务……军队不会养一条没用的狗,现役军人不准领养……”王若
谷机械地背诵著所有让他心碎的条条框框,苏朝宇把他拖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让它活,它有权利活下去,跟你
我一样。”
明星的肋骨一起一伏,分明已经痛极,却仍然保持著低调的态度,不肯叫一声,王若谷失控地扑在它
耳边,不断地重复著“对不起”。
康源和肖海拖著一只充气皮筏而来,吴小京看不下去面前的生死别离,果断地拔腿跑去帮忙,廖十杰
一脚猛踹,把齐音中将身边的一块海石头踢出去十几米远。
“给它……”苏朝宇握住田小萌手里的最後一针强力镇定,“明星能用两次,我只能用一次。”田小
萌已经失去了语言的功能,只是咬著嘴唇哀伤地看著明星。
“是我带出来的。”苏朝宇哽咽著,“六个兵,一条狗,都要……”他忽然觉得肩头的伤发作,疼得
钻心,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都要好好地,活著。回家。”吴小京的运动腕表进水,不知何时,终於跳到了最
後一刻,他借著闪电瞧了瞧,布津标准时间9月29日凌晨4点03分──也许是10分锺前或者半个小时前,他不确定
──他惋惜地把心爱的腕表摆了个元勋们躺在水晶棺里姿势在两块礁石之间,留作纪念。
追击艇上只有一只四人的充气皮筏子,经过精英们推三阻四却果决的分配,始终没醒来的齐音中将、腹
部被简单缝合的打了镇静的明星、要照顾人和狗的田小萌,还有不擅水的王若谷坐在筏子上,苏朝宇带著吴小京
、康源、肖海、廖十杰四人滑水推行。
“你那伤……”田小萌担忧地看著,“海水是咸的,苏朝宇队长。”
“明星和你差不多重,再上一个人的後果可能是大家都回不去。”苏朝宇摇手,第一个走下海。
知道劝也没用,其他人按照既定的分配各司其职,这种环境下,礼貌和关爱的推让会让生命失去得更
快,他们干脆用默契和信任抛弃了所有的客套,只是同心协力,像苏朝宇说得那样,一起回家。
已经入秋,凌晨时分的海水冰冷刺骨,吴小京冻得牙齿打架:“这样光荣掉……实在太没脸……了…
…”
苏朝宇受伤的右肩搭著皮筏子,却拦不住海水雨水浇在伤口上,疼痛钻心。他奋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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