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液体里加了冰糖,混成奇怪的味道,入口後,竟然回甘。
发型师耐心地等著,苏暮宇耐心地看著镜中人。
江立终於按耐不住,闭著眼睛说:“留著吧,哥,很珍贵。”
苏暮宇笑得眼睛弯起来:“好,留著。”
琥珀色头发的人还是没有移开眼罩,面颊上泛起一片微红。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没有不愉快。苏暮宇和江立用纨绔子弟活标本的行为方式过日子,白天一起做个头发,晚上吃大餐。只是结束了品酒之後,两人并没有奢靡的夜生活,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江立喜欢那烤鱼的味道,打包一份带回去,苏暮宇隔著纸袋嗅嗅:“吃饱了再闻还是香得很。”
“那你带回去吧。”江立做出大方的样子,却勾起手指,不肯让对方拿走,孩子样暴露无遗。
苏暮宇乐出声来:“我家还剩谁?”
江立的心里狠狠疼了一下:“师兄没有多留一天再走吗?”
“没有,据说军中急务,跟著嫂子龙卷风一样走了。”苏暮宇笑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眼眸里波澜不惊,海蓝色的绝美,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礼物倒是留了一堆,贝壳小鱼的,我都供在阳台上。”
市中心的灯光变换,车内气氛这样好,江立脱口而出:“我到你那里看看吧。”
苏暮宇似是等这话很久,倒底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说,侧过身子玩味著小他许多的人:“没写完作业就出来玩已经是大罪过,贪恋同学家的游戏机,更是要在卫生间罚站的。”
江立扬起嘴角,一时间露出当下最美好的笑来,一点儿都没有江扬的严肃和少年老成的敷衍,真实温暖:“偏就叛逆一次。”
卢立本又一次开始低烧。
医生说这不奇怪,虽然如此健康的亲卫队队长按理说不该抵抗力低下,但是据卢立本说,他近些年连感冒都很少有,反而是时候发点儿烧来调节自身的免疫机能了。秦月朗站在一边恶毒地讽刺道:“病毒都觉得你乏味透了而已。”医生忍著笑,卢立本怒视相伴成长的好友,自己去拿水杯,秦月朗赶在他伸手前一秒抓过来塞到嘴边:“我喂你。”
一只手吊著,一只手背插著吊针,卢立本只能疑惑地张开嘴,秦月朗便把杯子一倾斜,淡淡的柠檬水流进喉咙里,异样甘甜,处理事情向来如独狼般准、狠、稳的亲卫队长忽然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该歇歇,也许找个那麽熟悉的人照顾自己,在身边时不时毒舌一下,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三秒後他就不这麽想了。秦月朗始终没有把杯子拿走的意思,卢立本右手不能动,试图伸左手示意,反而牵扯了吊针。秦月朗担心却灵活地把他的手腕一摁,端杯子的手也抖了一下,柠檬水加大了涌入的力度,卢立本苦不堪言,又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往下喝。足足700的大杯子灌完,秦月朗惊讶地说:“你还要麽?”
说实话,卢立本很想挥拳大吼:“滚!我要睡觉!”但出口的却是:“我哪儿得罪你了,说出来,月朗,别折磨我。”
秦月朗拉过椅子坐下:“没有,我们是手足,哪有得罪这麽一说?”
“手足也能相残。”卢立本觉得柠檬水在胃里盘旋了一阵後正在飞流直下,“你差点儿呛死我。”
秦月朗看了杯子几秒,又看了他几秒,恍然大悟。
“艾菲如何?”
“我叫人带她去检查了身体,一切正常。她正在收拾东西,离婚协议很快叫人送来,你签字就好。”
卢立本点头:“好。”说著便歪在那里闭目养神,累极了的样子。
秦月朗端详他一阵,等他说话,可他没有,悻悻之下,他决定到厨房给他熬点儿粥吃。医生说这伤远没祸害到身体根本,所以吃点儿清淡的杂粮补补,比什麽都好。转身,下楼,卢立本稳著声音叫他:“月朗,你来。”
秦月朗头都不回:“说吧,听著呢。”
“无论艾菲要求什麽,那套公寓我会留给她,如果你愿意的话,一楼让我住一段时间。”
“我有什麽不愿意?”秦月朗靠在扶手上侧面而笑,“即使你离婚,我们也不能在一起。让人说元帅的亲卫队长著急离婚就是为了和男人上床,真是难听。”
卢立本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继而悲凉地说:“你都准备好调到外地去,我怕什麽?”
秦月朗握著扶手的手指死死一绷,立刻暗暗咬著唇说不出话来,心里针刺刀剜地难受著。他无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昂雅之後僵成星球两端的万年冰山,更不是存心让正在养伤的那个他无比难受,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说点儿什麽──算是个交代也好,了断也好──说完了两人就可以甩手各走各路,毕竟之前,他娶了艾菲,他也相继决定娶个女人。然而现在看来,这是妄想。
两人的目光交叠在充满暧昧和纠葛的房间里,终究是秦月朗先认输:“我怄你的,别当真。你想吃甜还是咸?”
卢立本似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兄长般无奈混著祝福的喟叹:“咸的,别做太多。”
苏暮宇指著墙上的挂锺:“小孩,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分明是十点三十二分!”江立目不转睛地翻著苏暮宇出去旅游拍的照片,“客人没说要走,你反倒轰起来。”
苏暮宇从冰箱里拿了两只苹果,坐在桌子上开始削,亮刃滑过朱红的果皮,立刻刨起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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