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宇飞快地回答“是,长官”之后就把慕昭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了出去,然后礼貌地弹开门闩,轻轻关门。
“我又害了一个人。”慕昭白懊恼地几乎拿头撞墙。
“跟你没关系。”苏朝宇松了口气,“当然,前提是你不知道司机就是孟帆。”
“我当然不知道!”慕昭白愤怒地跳起来,“我没认出来!直到他拧走了车钥匙!”
“那你为什么不报告?”并不是责备,但是仍然带着明确的质问意味,苏朝宇看着慕昭白的眼睛问。
慕昭白忧愁地看着窗外,半晌不说话,后来缓缓开口:“我差点喊出来。但是我想……”那个瞬间,慕昭白的幽默活泼开朗大方消失殆尽,整个人显得脆弱之极,手臂抱起来,后背紧紧抵着墙壁。苏朝宇拍拍他的肩膀,用以安抚。
“我不知道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死掉会是什么感觉。朝宇,你们是战斗人员,经历过生死,我是文职,我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你想,一个……一个曾经那么要好的人,活蹦乱跳的,忽然就成了尸体,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微笑──孟帆这样,孟帆杀了的那些人也是这样──我非常厌恶现在的自己,真的,朝宇。”
苏朝宇无奈地一耸肩,贴着墙根站住了,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块能迅时补充vc、提供能量的糖果递过去:“西柚的,不讨厌吧。”
“不。”慕昭白阴着脸,潦草地接过来吃,“后勤部又给飞豹团换了口味,这种好事从来轮不到基地。”
“因为飞豹团是亲儿子嘛。”苏朝宇淡淡地笑,“他最近脾气坏得很,飞豹团拆改的事情在军部由低阶军官挑头、高层谋划,大有逼宫的架式,弄得江元帅都不得不签字,目前仍然进展艰难;加上零计划──对了,你都没和亦涵谈谈?”
正说着,屋子里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江扬大吼:“这是理由吗?”
慕昭白一怔,随即缩了缩肩膀,举起双手:“我不跑,我保证──咱能换个地方坐坐吗,我不想再听第二次,真的。”
凌寒自知理亏,多数时间并不说话,只是和江扬目光对视。后者自知是长官,又长时间心情不好,却比凌寒小了两岁,于是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和对方目光对视──对视久了,两个猎手里终究有一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半步:“长官,我没有想到孟帆居然敢大明大方地坐在我身边,那么近,我以为他受伤了,会低调行事……”
江扬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是理由吗?”
“不是,长官。”
“那你把它说出来干什么,凌寒中校?”
凌寒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畏惧的光芒,下意识地把手指放在皮带扣上,降低了音调说:“这是陈述客观事实,并不是狡辩,长官。”
江扬没有说话,但是似乎极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凌寒立刻从容地解下了自己的皮带,先从内层剥掉了执行任务时候用的绞杀钢丝才紧紧握在手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接二连三地失误,让局面陷入被动,信任变成了失望,对不起,长官,30下。”
“打到你没有军医搀着就站不起来吗?”江扬咬牙。
凌寒的眉尖微微一动,一些远去了、但又走得不是很远的回忆正在回头向他招手。他想说什么,终究未出口,上前一步把皮带整齐地放在江扬桌子上:“对不起,长官。”
“告诉我,凌寒中校,用这条皮带让一个人没法站住,你出手几下?”
“最多10下,长官。”
“那我也用不了更多。”江扬的表情稍稍柔和一些,这让凌寒确定了对方是在压抑自己的脾气,而不是要开始动手实施家法。
“能多大限度地解决问题?”
凌寒犹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实话实说:“我曾经让一个双面间谍在第27下的时候供出了联络电话。”
江扬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你能扛多少下?你被训练过如何熬下去,我知道。”
凌寒被对方的谈话方式和内容完全打乱了思维。前国安部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特工“金舟”曾经创下过逻辑科目98分的骄人成绩,却在小自己两岁的指挥官的逻辑面前一头雾水,这让他非常沮丧、自责,甚至,有些没来由地愤怒。“生理极限反应推算结果,67下,但家法……”
“那个数字我比你更清楚。”
“如果我不愿说,死也不会说。”凌寒一字一句。
江扬终于点了点头:“看来我是对的。你和苏朝宇,与林兹不同,你们俩个骄傲易怒,苏朝宇是因为经历不够丰厚又太优越,需要‘家法’快刀斩乱麻──你呢?18岁起就开始正式执行任务的特工,比现在国安部15个特科科长都不差;而特工训练让你吃尽苦头──为什么你也骄傲易怒?”
凌寒终于明白了对方绕圈子的含意,只是为时已晚,他已经按照江扬的计划为自己造了一只巨大的陷阱,现在只能毫不犹豫地跳进去。识实务者为俊杰,如果他不主动跳,后面立刻会有人踹,他坚信。“骄傲刻入骨髓,以致于棋逢对手就失了镇静;急于挽回失败,以致于另一次失败近在眼前时却瞻前顾后乱了方寸。”
“还有……”
“对不起,长官,与此有关,但关联不大,让您失望了。”凌寒大胆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意料之中的,江扬并没有生气,反而理解似地点了点头,“也有我的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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