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耷拉着脑袋,怔怔地坐在原地,半晌缓不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那叠崭新的钞票,重新被林学涛收回了包里。脸哭丧成了一团,那样子就好像割自己的肉似的……
举手表决决定了三人赚来的钱的用途之后。林学涛就立即风风火火地再跑了趟省城,找到厂家再次购买了两台新机器。当拖拉机拉着新的机器再次开进辛庄的时候,村里的人们就觉得更加惊奇了。有的说,林学涛这是着魔了哩,弄一台还没够,居然又弄来两台,这资本主义道路是铁了心要走下去了。
可也有脑瓜子灵光的人开始渐渐有了不同的看法,机器的钱肯定不是个小数目,林学涛既然能够添置新机器,那说明他们的罐头厂确实已经动作起来了,还赚了钱。虽然人们嘴上没有当面说,但林家禾场旁边的那个小小的罐头作坊,已经引起了一些村民们的猜疑,一时间,林学涛跟他们的三个朋友们,在村里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机器运了回来装上了,问题也随之来了,人手不够!
三倍的生产能力,也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原材料,更多的劳力。光是靠强子和林学涛自己家里的果子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要求,林学涛决定自己不再亲自去弄果子,而是直接从村民们手里购买。以前,这些果子们由于量大不值钱,很多村民们也就是顺路上山弄点回来,别说卖钱了,就是自己都没人吃,好多甚至直接喂猪了。现在有林学涛乐意像外面来的山货贩子一样收购,他们自然是惊喜得难以置信。
虽然原材料的量可以保证,但是劳力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林学涛。他自己目前还不能扔下学校里的教学任务不管。操作机器也需要人。思来想去,他决定雇人干活。强子和妮子听了这个主意,都有些担心犹豫,毕竟,专门地请人干活,在小小的辛庄里面,那是一件极新鲜极大胆的事,在当地人看来,这在形式上,已经完完全全是资本家的勾当了。
可林学涛坚持如此,跟秦岚一商量,秦岚也表示支持他的做法,做分工细做才是出路哩!
说干就干,当即,林学涛找到纸和浆糊,用毛笔在上面抄了十几份招工启事。这种招工启事,那还是他跑省城时,在大街上看到过的。
抄写完毕,叫来强子,把告示和浆糊塞他手里,吩咐他去村里贴,并一再嘱咐,一定要贴在显眼的地方。
强子拿着那一叠纸心里就犯难了。村子里根本没有个像样的公众场合,这东西该往哪儿贴呢?
想来想去,强子就想到了村里头的小集市,只有那儿,每个星期有两天赶集的日子,村民拿些自家产的东西去买卖,那儿算是人口最稠密的了。
于是跑到集镇上,看到几根电线水泥杆子,算是最能贴牢的了,就往上刷着浆糊,把招工启事往上贴的时候,就有好多过路的村民围观,一伙人念完上面的内容,一个个都皱着眉头疑惑之极。强子看中了一些青年后生,就上前打招呼问:“哥们,有兴趣不?咱辛庄自己的罐头厂哩!林校长亲自办的。计件工资,多劳多得,比给人干农活做小工轻松多了……”
可话还没说完,那些青年后生们就摇起了头,表示不太可信,说这得耽误家里的农活哩!
更有一些像林学涛他爹林国庆一样的老贫下中农,看到强子贴出这样的启事来,朝天厉声喝斥,无非也是这是走资本主义歪路的那套。强子想跟人家争辩,可无奈这些事可不是他的笨嘴能胜任得了的。只好拿起浆糊和招工告示,灰溜溜地从人群里钻出去了。
忙活了个把小时,总算把十几份全都贴完了,可等强子原路返回的时候,赫然发现,最早贴的一些电线杆子上的告示,有的已经被人给撕了,只剩下了半截。
不用说,就知道是那些思想守旧的老人们干的。
强子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跑回来了。
回到学校,林学涛赶紧问强子,告示贴出去了没有,强子一肚子怨气,把手里的浆糊往桌上一踏,就把自己贴告示遇到的事给涛子说了。嘴里还嘟囔着:“涛子,我早说了!就咱这小村小乡的,扩大生产规模根本就行不通哩!你看看,村民们连咱的招工告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依了我,咱们当初把钱分了,就用一台机器,做点小买卖就得了!”
林学涛听强子又说起分钱的事来,知道他毕竟目光有限,没盖成新房子,心里老是惦记着这事,不禁脸色也凝重起来。自打开工以来,自己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没想到,要放开手脚大干的时候,却在招工的问题上举步维艰。小村庄村民长久以来狭隘的观念,却是一时间难以改观过来啊。
但这些困难并没有吓到林学涛,贴招工告示不行,他就想别的办法。
晚上吃了晚饭后,林学涛手里提了几瓶自己生产的罐头,大步朝村里负责广播的大刘家跑去。
大刘也是村里大家族刘家的一员,是村长刘惠普的侄子,也是跟林学涛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专门负责村里的宣传和传达工作,每天在村里电线杆子上的高音大喇叭里念文件,念哪家哪户有信有包裹的,就是他。
一脚跨进大刘家,林学涛把手里的罐头往桌子上一放,就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说:“大刘,我的罐头厂要扩大规模,想从村里招工,你帮我在村里大喇叭里吼吼,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来。”
大刘一听愣了半晌,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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