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他们,得做好他们失势的准备。”钟庆然心里突然冒出许多想法。
他也是思想被禁锢住,这才会一直在大周朝范围内考虑,其实,他完全可以将目光放得更远一些。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大周朝一个国家,番邦海外,他哪里去不得?
“行,那就按庆然说的这么办。”钟老爷子一语敲定。
房内众人鱼贯而出。
候在堂屋的童氏等人,看到包括钟老爷子在内的一众人,都一脸愁容,忙上前询问。钟老爷子摇了摇头,这事在没有彻底传开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问不出什么,童氏等人也不多问,只是一个个脸上都染上了愁绪。虽然他们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光从钟正礼将两个儿子,从课堂上带回老家这个举动来看,就知道这次事情恐怕不小。
当天,钟老爷子便托人走了趟平阳县,找人送口信给远在商杨府城的钟正信。信的内容很简单,没说具体缘由,只给了钟正信两个选择,一是带着妻儿回河湾村,另一个则是,若不愿意回,那就自己多注意点,万事留个心眼,别一不小心就中招,没事不要随意走动,最好一直待在书院。
事情既已发生,再多担忧也无济于事,反而会给生活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经过最初的惊惶失措后,知情的钟家人也慢慢平静下来。各个当家人就如定海神针,一旦他们恢复正常,妻儿自是不再整日东想西想,这会给他们一个错觉,好似事情也不过如此。
自那日后,钟家人就全都龟缩在河湾村,一直到傅掌柜亲自前来。
钟家前院书房,钟庆然和傅掌柜面对面坐着,一人面前搁着一杯茶,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人的视线。
“傅掌柜,事情谈得怎么样?”钟庆然说话历来不爱拐弯抹角,直接就进入主题。
“陆景这边倒是无妨,有我在,他动不了手脚。”傅掌柜神色不如以往从容,一脸凝重,“庆然,这事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我估摸着还真没法善了。我已经打听清楚,淳安郡主未婚夫骆家是武将世家,位高权重,执掌一方兵权,两家的亲事是今上所指,赐婚旨意早就颁下去,出了这等事,岂不是打了今上的脸?幕后者这一招端的歹毒,这一箭射中的都不知道是几只雕了。”
钟庆然默然,他之前还是想得太甜了,若只是个王爷的话,即便他脑袋不清醒,被怒火所控制,只要不是不死不休,那钟家虽然可能发展会受阻,但在平阳县境内,日子还能过得,隐忍一段日子,说不定哪天就能翻身。现在,钟庆然就不这么想了。
书房内很安静,就连茶杯中的热气,也因主人无心饮茶,而被盖子挡住。
“傅掌柜,那你的意思是?”钟庆然其实并不担心钟家一时半会会遭难,毕竟,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平阳县到上京,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月。更何况,从傅掌柜得知这一状况后,还亲自走了一趟钟家,就能知晓,傅掌柜背后之人对钟庆然是真的在意,起码不愿意开罪他。
钟庆然垂下眼帘,心中思绪迭起。他提供给傅掌柜他们的东西虽好,却也不值得傅掌柜背后之人这么维护他。恐怕跟他身上的福运珠有关,不一定要讨好他,至少不能得罪。
就像这次让钟家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幕后者,他们为何不直接在他身上做文章?这次或许实力还不足,但若再苦心经营一段日子,真要动他也不是不可能。虽然钟庆然知道,他们成功可能性不大高,但幕后者不知道不是吗?可他们偏偏舍弃一劳永逸的做法,选择从他的亲人介入,这其中的缘故不得不让他深思。
福运珠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都出现了,大周朝本土出现一些能人异士,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傅掌柜背后之人和这次事情的幕后者,都清楚这一点,这也就能解释,幕后者为何不敢直接和他对上,因为他们惧怕他反扑的力量。
但凡伤害钟庆然的人,光福运珠的被动能力就够他们喝一壶,更不要说,一旦和他直接对上,他能将福运化为霉运,作用到参与这事的任何人身上,即便他们远在万里之外。而对钟庆然亲人下手,他若想反击,必须找到正主才行,还得是面对面。这样,幕后者也就有了操作的余地,并不用太过忌惮他。
“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虽然还不知道今上会如何处理这事,但即便主子从中斡旋,对你三叔的惩治怕也少不了,你家势必也会被连累。这还是往好了想,要是……”
傅掌柜未竟之意如此明显,钟庆然自是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跟你实说吧,我家主子是三皇子,当前情况不明,我先送你们去他的封地避一避,要是情况还行,那一切都好说,要是情况不容乐观,就送你们出大周朝。”傅掌柜对钟庆然其实很有好感,他以前职司也不低,可并没有如今这么大的权力,自从三皇子将和钟庆然合作之事交给他负责,他的地位可说是直线上升。
钟庆然心中一凛:“什么时候动身?”
“留给你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三天后子时我在河湾村码头等你。”说完这句,傅掌柜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东西不要带太多,能不带的都别带,上船后,都待在船舱里,除了船工之外,不要让人看到你们的面目。”
“傅掌柜,这事会牵连我家亲戚和族人吗?”钟庆然眼神暗沉,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这是何等可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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