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钟仁扔的似乎是一个小吊坠,延江拎在半空中看了看,卞白贤发现是一个佛像,金钟仁强调了一下,开过光的,最好的。
“你不想送礼物就别送吧,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延江喃喃自语,把东西揣回口袋,“你知道她生日啊。”
“名单我自己查吧,我这几天别过来了。”金钟仁点点头,卞白贤有点羡慕,他最熟悉的兄弟,女儿的生日他都不知道……
他慢慢写了一个延江,延江低着头,嗯了一声,喊了一声小卞。
他想写句六月生日快乐,但是他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识六月,所以还是顿住了。
他和延江,其实已经有了好多的断层,他知道延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是错过了延江好多年。
他和延江一起长大,小时候分吃东西,互相写作业,青春期两人在一张床上讨论,他喜欢云默的时候,延江不高兴,却也帮他想情诗,然后又捂着牙说牙酸,毕业的时候延江说我有女朋友了,以后生小孩,多生一个,跟你姓卞。
那么多年啊,一下子就断了,现在延江依旧关心他,但是他知道,好多东西不见了,有些事,错过了就是过了。
满地都是血字,白白红红,纷乱又吊诡,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些血字都开始摇晃起来了。
延江把电脑收拾了一下,居然真的走了:“那行,我后天再来,她最近也闹的厉害。”
他开门出去的时候,遥遥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发我走。”金少爷就喃喃自语,不趁现在他不能说话,我以后还有机会说么?。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么?”金钟仁对延江离开并不在意,顿了一会儿继续询问,卞白贤画了一个竖。
金钟仁这个人,有点可怕,又执拗又擅长揣摩,他觉得金钟仁肯定揣摩了很久他对云默的感情,或者金钟仁还在嘲笑他,找了个人渣,虽然他觉得其实金钟仁嘲笑是对的。
“你让人送袋血来吧。”他慢慢写着,想了一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跟云默没有仇。”金钟仁又弄了点血,他忍了又忍,还是跟在后面写,“我曾经很爱他。”
那么爱,不会有伤害,他这辈子可能对不起过别人,但是对云默,他问心无愧。
“喂,你能摸摸我么?就一下,一下就好。”金钟仁弄了血出来,却不是给他写字的,在写那句很爱他的时候,全部都涂到了脸上。
他怔怔地望着金公子,青天白日的,不知道金公子是不是入魔了。
摸一下又怎么样,他还是没有身体啊,反而更郁闷。
“不要难过啦。”金钟仁瓮声瓮气地说,“我暗恋你好多年了,失望多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了就好了……可是习惯有多可怕啊,要习惯背叛习惯隐忍习惯沉默。
不过金钟仁说的对,除了习惯能怎么办呢?事情发生了,根本不会管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都只会直接压在你身上。
他垂头想了一会儿,伸手戳了一下金钟仁的脸颊,金公子肤色白皙,涂了半脸的血又恐怖又残艳,像是一个陶瓷娃娃,鲜妍又诡异。
金钟仁的脸颊并不软,只是冰凉,他看到一行泪滚下来把那些血冲淡了,指尖热热的,然后就突然就有些伤心。
人情债,欠了很可怕,可是他却好像再也还不清了。
21
金钟仁从入住这间房子开始,除了发烧那天别的几乎就是天天出门,陡然间一直在家里,并且各种喃喃自语询问之后,卞白贤就各种别扭。
金少爷大概是觉得他写字辛苦,问的东西也不算多,但是会要求他每隔半小时就在地板上画一个横,有时候明明没到半小时,金公子也会拼命拼命叫卞白贤你在吗在吗,弄得卞白贤一会儿就要回神,想点东西都断断续续的。
其实他有点烦金钟仁,但是金钟仁蜷缩在阳台上核对名单,大概是最近休息的不好,脸色越发苍白了,就有点不舒服,金钟仁是为他弄到这个地步的,他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他就是有点别扭。
他追过云默,知道追人的不好受,他也没觉得金钟仁喜欢他算个什么事,惊讶归惊讶,但是也不算不能理解,从云默干出那种事之后,他好像已经对什么都波澜不惊了,可他不习惯金钟仁的那种态度。
好像……好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会儿就要惶恐地缩爪子抓住浮木似的,但是金钟仁虽然长得漂亮,也会少女地哭一哭,其实本质还是很剽悍,会那样威胁陈道士,放狠话,思维敏捷又擅长揣摩。
他有种金钟仁分明是个小豹子却要伪装小猫要他摸一摸的感觉,谈不上憋屈但就是别扭。
他最近思路有些飘忽,基本都在琢磨一些回忆,试图给金钟仁找点线索出来,但是金钟仁总是不停喊他,他有点烦躁,到傍晚的时候,金钟仁再叫他,他就没有再理睬,也没有画横。
金钟仁叫了七八次,开始是很随意的,后来就有点紧张,最后就有点沮丧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挟恩图报?”金钟仁盯着电脑,卞白贤心不在焉地想一些琐事,他想起来有一次冒牌货和云默说在赐酒斋买过一个玉轴,赐酒斋他知道,本市非常有名的一家古玩店,他以前做生意因为客户也去买过一些,因为那些东西都价值不菲,所以是需要介绍人过去的,买什么也有登记,譬如他那次买的一副望春图,后来还去拿过去重裱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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