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三人就到了鲁大爷的家门前,但罗老却不进了,而是要直接进山,去看小芹的坟墓。鲁大爷只好在前面带路,他边走边唠叨道:“你原来走过的那路都已经没了,现在的林子,也没那么密了,解放后,镇政府大砍大伐,那些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树砍得都差不多了。”
“没办法啊,国家要搞建设,大量需要木材,”罗老感叹了一句,又说道,“加之整个南江省,就老鹰山这么一片次原始森林,林木蓄积量又大,自然要砍些树来用的。”
“我有点担心,这么砍下去,终有一天,会把这方圆几百公里的森林都砍光的,到时老鹰山真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头了。”覃雅茹突然忧虑道。
鲁大爷转过头来,对罗老道,“泉伢子,你官大,讲的话有人听,要不,你就和那什么省委书记、省长的说说,要他们下个文件,让下面少砍些树。”
“呵呵,这恐怕不行,即使我说了,也不管用,”罗老无奈地答道。
“为什么?”鲁大爷一脸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比他们的官大吧,官小的听官大的,自古以来就是这个理。”
“你们不知道,其实,砍多少树,伐多少林,并不是省委书记和省长所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而是由国家建设和经济发展的需要来决定的,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罗老简单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鲁大爷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过来,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见鲁大爷沉闷下来,覃雅茹便安慰道:“鲁大爷,这林子都是国家的,国家要做大事,要搞建设,砍伐林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这树砍了,不又会有新的树长出来吧,您就不用杞人忧天啦。”
“小姑娘,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一棵大树长成,要多少年吗?”鲁大爷随手指着身边的一棵大树说道,“就这一棵树,至少要长二百多年。”
“啊!这么长啊?”覃雅茹惊道。
“老鲁,那是不是小芹的墓地?”这时,罗老却望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土堆问道。
“是的,那就是小芹的墓啊,你忘记了吗?那地方还是你当年挑的呢。”鲁大爷顺着罗老的目光望了望,答道。
“小芹——”罗老的眼睛立时就红了起来,“小芹,我的小芹!”他痛苦地哽咽着,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
覃雅茹赶忙拽紧了罗老微微颤抖的身体,搀扶着他,快步朝那个土堆走去。
“小芹,我来看你了!”一走近土堆,罗老便泪如泉涌,他浑身剧烈颤抖,双腿发软,幸亏覃雅茹使劲地拽着他,才没有瘫下去。
“小芹,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一天让你等得太久太久了,”罗老痛苦地诉说着。
“泉伢子,你走后,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也不好对小芹说,只好每次都欺蒙她,说你很快就会回来的,要她耐心等等,我每次来都要她千万别过奈何桥、别喝孟婆子那碗汤,就是做孤魂野鬼,在奈何桥头游荡,也要等到你回来。没想到,这‘很快’一很就是四十多年。”看到罗老伤心的样子,鲁大爷在一边抹着泪道。
“小芹,请你原谅我,我不是不想早点来,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罗老因悲伤自责而捶胸顿足,连声音都嘶哑了。
“泉伢子,不是我说你,解放也有三十多年了,没有白狗子追杀你,也没有日本鬼子要你打了,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看芹妹子啊?你不知道她一个人躺在这深山老林中很孤独、会害怕吗?”
“好了,鲁大爷,您就别说了,罗老到现在才来,肯定有他的苦衷,再说,他是党的领导,是国家的人,他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不是他想去哪就能去哪的?”见鲁大爷责怪罗老,覃雅茹便流着泪为罗老分辩道。
在小芹墓地呆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后,罗老才在覃雅茹和鲁大爷的劝说下转身离开。离去时,他一步三回头,眼泪流不断。
“鲁大爷,你刚才说的‘奈何桥’、‘孟婆子那碗汤’是啥意思?”回来的路上,见罗老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覃雅茹便忍不住问道。她太年轻,不知道奈何桥、孟婆汤是什么?鲁大爷要死去的小芹别过奈何桥、别喝孟婆的那碗汤,为什么呢?她着实地很好奇。
鲁大爷答道:“人死后,要去阴间进行生死轮回,阴间路如同阳间路,有河有桥,奈何桥便是阴间的桥,是去投胎前的必经之路。在奈何桥上有一位姓孟的老婆婆,,一直守在那里,为每个即将进入轮回投胎的人递上一碗特制的汤,那碗汤可以让人忘记前世的一切,喝过之后,死去的人就能没有烦恼的重新去投胎做人。这碗汤,就叫孟婆汤。”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碗忘川水煮的孟婆汤。从此,曾经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便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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