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深夜驻扎在这种地方。你真是长本事了。”
那声音低沉极了,嘴里的热气带着熟悉的烟味与古柯叶味儿,笼在陶季的脸上。他看着陶胜龙的面庞压下来,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似乎想吻他。陶季毫不犹豫的偏了偏头,躲开了这个意义不明的吻,陶胜龙顿了一下,“等到我也死的那一天,你到地府再来杀我吧。”即将迎来的杀死陶季的这个行为,是这么的让他兴奋又满足,无奈又怜惜。
……我不想有一天你踩在我头上,所以。
他扣动了扳机。真好,我养育你,我训练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害怕未来的你,然后我杀了你……真好。
“砰。”草棚下的灯泡震了震,然后又渐渐恢复随着风雨摇摆的晃动。
*
陶季就是把梦做到这里的时候醒的,他正躺在草席上,空气冷的他忍不住蜷了起来。屋里一片漆黑,他咳嗽了两声,就看到草席旁边趴着的一大坨东西惊得一抖,随即就有一只大手似乎摸索过来,那只手宽厚而温热,在草席上窸窸窣窣的摸索到了他的膝盖,那个人就安心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手还没拿走,陶季的肚子就咕噜噜响了起来。
“我饿了。”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白天的丢人行为,腆着脸开始要东西吃了:“你有什么吃的么?”
草席旁的地面上,一盏油灯被点亮了,微弱的红光中,那个身材高大的绿眼睛男人从席子边站起身来,看着他昂起的脑袋叹了口气:“你等会儿。”
他才看清这间小小的土房子里,一扇高高的小窗外是蓝的发黑的夜空,高大的男人随着离开油灯的一团光亮而隐入了黑暗之中,陶季对着灯光发了会儿呆,那个男人就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
“你竟然没有逃走。”穿着脏兮兮灰色短衫的男人盘腿坐在了席子旁,把那一碗凉凉的东西递给了他。
“因为我饿了。”他看了看碗里煮熟的类似豆子一样的东西,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混的说道。“而且我的目标是杀了你,我为什么要逃。”陶季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那个肤色和发色都与他截然不同的人。
“你是……美国人?”脑袋里地域概念不怎么明显的半文盲陶季问道。
“苏联人。”那个男人回答道,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的看着陶季的粗鲁吃相。
“啊,那真可惜,听说美国人都很有钱。”陶季知道的国家不多,他叹了口气。
“苏联也很有钱。”作为苏联人,阿历克赛一点都不想被老对手踩过一头,他回答道:“苏联有很多先进的飞机和舰队,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
“啊,飞机。”陶季听到了他感兴趣的内容:“你坐过飞机么?”
“自然坐过,我以前是伞兵出身,后来又做了轻骑兵,对于飞机很熟的。”对面的人说的是陶季从未听过的语言,但他偏生又听得懂。就像是脑袋里被塞进了关于那种语言的词汇,他只要稍微反应一下,就能理解对面人说的意思。想必对面的男人也跟自己一样,所以陶季依旧说着自己的闽南语。
“原来你经常坐飞机啊。”想要显摆自己曾经坐过飞机的陶季遇到了真正的伞兵,有些丧气。“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历克赛·托洛茨基。”
“啊啊啊?啥词集?”
“阿历克赛,你叫我名就行。虽然一般人都称呼姓氏,但我不太喜欢我的姓氏。”
“唔,阿力是吧,我就这么叫你好了。”
“你能不能别乱给别人改名。”
“唔,吃完了,你再去给我盛一碗吧,加点盐,阿力。”
“……”
陶季一直吃了三碗才撑得半死不活的躺在草席上哼哼,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阿历克赛说着话。
“其实要我跟着你我也没什么意见,不就是3年么,只要你顿顿都能让我吃的撑死,每日几克吗啡过活,我绝对跟你干,杀人放火高利贷,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就放话吧。”他摸着自己肚皮说道。
“怎么?你还杀过人?”阿历克赛叼了只烟,凑到油灯的火苗上点燃了,慢吞吞的吸着。
“肯定不比你少。”
“你怎么会觉得我杀过人?”
“你是当兵的吧,当兵的有几个不杀人的。”陶季伸手向他也讨了支烟,阿历克赛盯着这个十几岁的男孩,看着他把烟剥开,把那一小团烟草扔在了油灯里,然后凑过去闻那冒出来的青烟。他深色的皮肤被火光映照的红彤彤的,细腻的肌肤纹理似乎告诉了阿历克赛,这皮肤下隐藏着怎样的力量。
“是,我是杀过不少人,不过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阿历克赛把自己的步枪放在膝盖上,叼着烟边擦边说道:“我的战友都是在这几年死去的,我想救活他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几年死啊?”陶季把脑袋凑过去,看着火光下面黑黝黝的枪管和夹杂着灰尘的步枪导轨。
“因为我是从十年之后回来的啊。”阿历克赛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么?现在是1981年。”
“什么?!”陶季一下子从草席上跳起来,卷起的裤腿随着他的动作掉下来,盖住了脚腕。他大叫一声之后,愤恨的砸着枕头:“1981年!我竟然到了10年前!那真正的我呢?10年前的我呢?”
“应该不在了吧。”
“啊啊啊!妈的!我要杀了陶胜龙,难道还要等十年么!不不……我不用等,我可以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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