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去楼上。”图景年拍拍女儿的肩,示意她上楼去。
小姑娘起先不肯,直到图景年冷了脸这才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梯。可没等她走到二楼,身后传来的话语让她顿了脚步脸色煞白。
那个宝蓝衣裳的人,声线温柔但是语气却极为讥诮。“这就是你养的那个孽种?”
“放肆!”图景年倏地抬手重重拍在桌面,清冷的面容不怒自威。“这里是图家,岂容你周解兰无礼?”
周解兰轻笑,对碧色旗袍人的话不屑一顾。
“到如今了你还是这般自命清高,图景年,当年我来送结婚请帖时你温柔可人的模样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她拂了拂衣裳边缘,微眯着眼似在回忆从前。
“我今日既然找到你,这个孩子我要带回去的,她毕竟是我叶家的骨血,没道理再跟着你无名无份的过生活。你见不得光,孩子是无辜的。”
瞧瞧这话,多冠冕堂皇多动听。
图景年几乎要笑出声,她一手撑在桌面一手将颊边的发丝勾至耳后,动作轻缓娇媚。
“周解兰,你以什么身份同我讲这些话?叶家太太?”
椅子上的人被最后那四个字诘问的浑身发抖,她看向图景年的眼瞬间淬了毒。
“我是他叶沣綦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听你这意思还算不得叶太太?”
不等图景年回答,周解兰继续道:“比起你这个他偷偷养在外面见不得台面的,我自认还是可以管一管叶家子嗣的事。”
“明媒正娶,”图景年嚼着她的话,慢慢走到那盆修剪的如远山的小盆景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周解兰听。
“希望这四个字能安慰你到百年之时。”
“图景年,你说什么!”
椅子上的人终是镇定不了动了怒,二楼拐角的小姑娘被她的喊声惊到,赶紧伸出脑袋朝下看。
楼下披着流苏披肩的图景年慢条斯理拿出铜剪刀整理着另一盆腊梅,她语气恢复平淡,整个人也疏离的让人不敢靠近。
“你回去吧,不用在这跟我起口舌之争,我当年都不放你在眼里,如今更不会了。”
“你……”
“对了,”图景年转过身来,手里的铜剪刀刚好对准了满眼幽怨怒意要冲过来的周解兰,适时让她停了脚步。
“关于孩子,你不用动那个心思,他若真要夺我的孩子,我当年岂能走得了。而你这么多年劳心劳力却遍寻我不得,原因你心中也该有数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周解兰找不到她自然不仅仅是图景年的本事,定是有人在背后运作故意不让她找到。
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女孩,周解兰便银牙咬碎。
“图景年,如今天变了,我今日虽带不走,可总有一天我会让沣綦亲手把这个孩子交给我。你以为当年我为何能踢开你走进叶家,你斗不过我的。”
暖气充足的花厅内图景年却觉得冷意肆起,收紧披肩下的双臂她转过半个身子看向门口的人好笑的摇摇头。
“周解兰,斗这个字我不屑,你也不配。”她说完便不打算再纠缠下去,放下剪刀坐回沙发淡淡的喊了句:“阿昭,送客。”
门口那个人,仿佛穿过小半个世纪,将自己的记忆一一扯出,泼墨染色。累了,这一生从没有如今天这般觉得疲倦。
待周解兰离开,图苏里才慢慢走下楼,远远地看着贵妃榻上的人,眼泪控制不住的奔涌出眼眶。榻上的图景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生气,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一束束照在她身上、头上,让她整个人虚虚实实朦朦胧胧。
“哭什么傻丫头,到妈妈这里来。”
纤细的手在光里朝她招了招,有气无力。
“妈妈,那个人是……呃、谁?”小姑娘因为忍着哭声,竟开始打嗝,一声连着一声让塌上的人笑了出来。她摸摸图苏里的小脸,帮她擦去泪水。
“她是你父亲的妻子。”
震惊自图苏里眼里散开,她结结巴巴的拉住图景年的手,“父亲?我有……”
“说傻话了,哪个孩子没有父亲呢?”没好气的捏了捏女儿的脸,图景年喘了口气睁眼看着天花,随即下定决心拉她到榻上坐下。
“有些事我该告诉你了,之前在学校说的那些关于你父亲的事,半真半假。假的是他的身份,真的是……在我心里他已离世。当然,这是我和你父亲的私事,若以后你觉得能认可他,也是可以往来的,他终究是你的血亲。”严格来说,他的身份也不假,只是换了个方式。
“我和他之间的过往孰是孰非很难决断,所以无法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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