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瞅。
王少爷不干不脆地把手抽出来,腆着脸笑,“裴阿姨好,我来陶璧这蹭一顿饭,嘿嘿嘿。”
陶璧闷笑,伸手摸摸鼻子,其实是掩饰翘起来的嘴角。一边开门一边对着裴姨微微笑,“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裴姨的侄子来b市住几天,我这儿正好有客房空着,离你们又近又自由,我也觉得好,听说是留洋回来的,我也正好交往交往,长长见识。”说着瞥了一眼扒在门上的王少爷,“不像有些人出国溜一圈也没进化好,回来还是一猴子。”
王少爷气鼓鼓地,“你才是猴子,你全……额……”
陶璧笑眯眯地,“你要不是猴子,就下去帮我把剩下的东西拿上来,能行吗?”
王少爷的腮帮子都快被他鼓破了,“你也太小瞧人……”
陶璧不等他说完赶紧继续说道,“还有后车厢里的。”
“你买了这么多菜啊!”王少爷咋舌,“看在你这么热烈招待我的份上,小爷帮你提!”哼哼着下楼了。
陶璧继续笑着跟裴姨寒暄,“您也真是的,咱们两家的关系还说什么租,这不是在我妈面前给我没脸吗?”
裴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少爷走过的楼道,回头笑着说,“倒是我们见外了,你们一定能相处得挺好,那孩子比你小个一两岁。”顿了顿,又道,“和朋友回来吃饭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做几道菜。不过今天家里炖了红烧肉,本来就给你留了一份……”
“啊!!!陶璧你个混蛋!这么多米和面粉!”楼下传来王少爷的怒吼。
陶璧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帮王少爷一起把东西搬上来,一一放好,陶璧清炒了一个西兰花,调了个番茄蛋花汤,端上裴姨送的红烧肉。两人也不多话,坐下先吃了再说。
陶璧是个吃货,因为在上海和广州待过,所以对以浓油赤酱的上海菜和炒烩煎烤的粤菜为代表的南方菜尤其偏爱,其实这两地都算是形成派系比较晚的,而且集各地所长,融为一体,自成一家。正应了描写中国人对饮食的热情的那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陶老爷子是山东人,家中请的是正宗鲁菜师傅,口味讲究鲜咸纯正,精于制汤也重于用汤,多用山珍海味,典雅大气。陶璧原本不怎么吃辣,是上了大学之后同寝室里有个四川人,整天抱着个辣酱罐头不撒手,才“近朱者赤”。s市与b市一样,都是海纳百川的地方,全国各地的精英都往那儿去,无论什么地方的口味,都能在那里找到融合了当地特色的“改良版”。
裴叔裴姨都是s市人,裴姨也是做得好一手家常菜。裴姨跟陶爸一样都是爱生活的人。陶爸爱伺弄花草,裴姨爱洗手做羹。所以陶璧也算是颇有口服,常常能借隔壁的光。
就如这道红烧肉,说全了应该叫栗子红烧五花肉烧蛋。要说这道菜的鼻祖,那自然是苏东坡了。自从他将秘方泄露出来,“黄州好猪肉,价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他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不知多少人跟风创作。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再加上味甘性温的板栗,还有外酥里嫩的虎皮蛋,蛋上划了口子,咬上去汤汁醇厚,肉香四溢。
有这么一道大菜坐镇,陶璧和王少爷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满足非常。扫荡过后,俩人靠在椅背上摸肚子,谁也不肯起来。
陶璧踢王少爷的小腿,“去洗碗。”
王少爷抖抖腿,眼睛骨碌一转,“你就炒了西兰花,番茄还是我切的,鸡蛋也是我打的。你洗碗。”
陶璧头一扬,眼一闭,先休息。隔了一会儿,笑了,“电饭煲是我开的。”
王少爷瞪了瞪眼睛,寻思半天也没想出好借口,垂头丧气地拐进厨房去洗碗去了。
陶璧抚摸了一小会儿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又犯了会儿懒劲,才慢慢腾腾地起身,挖了点剩下晾凉了的米饭,洗了个布林,剥皮挖核,一半切成小丁,剩下的另一半自己吃了,又捡了刚才王少爷弄蛋花汤的时候特地留出的几片碎蛋壳和几小块番茄,并一些干虾米,放在一个小盘里装盆。欣赏了一下,红白相间,有深紫嫩黄点缀,还挺养眼。
端着食盆走到客厅另一端靠墙处,撩起几片大叶子,把食盆放在平时惯放的位置,陶璧绕到阳台上把窗打开通风。墙内客厅里,窗台下的大缸有3.5米长,1米宽,高与窗台平,大约1.3米,是陶璧特别定制的。这缸里养着陶璧的宠物,寄居蟹,6只。另有一个小缸里还养了一只比较凶残的,所以跟其他蟹隔离开,陶璧家总共7只蟹。
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来,再加上陶璧向缸内喷洒水珠,又有食物香气诱人,很快便有小蟹背着螺壳从自家门里颠颠地跑出来觅食了。
先是一大一小俩只结伴而来,身上背着同款同色系大小不同的猫眼蝾螺。以陶璧作为人类的眼光来看,猫眼蝾螺是最豪华美丽的螺壳了,壳体平滑,壳面色彩绚丽、花纹繁复,壳口很圆,内壁闪耀珍珠光泽。所以那只体型略大的青蟹几乎每次选壳的时候都是非猫眼不换,可以说和陶璧有着同样的审美观。不过小尺寸的猫眼十分难得,因此还没长大的迷你蟹们一般会选择轻巧的织纹螺来背,或者是也挺漂亮的(以陶璧的审美来说)五彩蜒螺。
眼前这只长得十分娇艳(大雾)的靓蓝色小蟹似乎受大青蟹影响颇深,不知是因为崇拜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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