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还回去便是。
即便是被打被罚,自己都认了。
他下定了决心,便觉得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掏掏耳朵,也不理门房在那里唠叨,自顾自躺在长凳上装睡。
好在没一会儿,周霆琛便出来,小茶壶跳起来,从更衣室将外套拿来替周霆琛披上,才要承认错误:“琛哥……”
周霆琛却阻止了他,快步下了台阶。
小茶壶忙跟着上了车,自觉坐在副驾位子上,车子刚开出花园,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女人追着汽车在奔跑,手中还挥舞着什么,小茶壶看了一眼周霆琛,见他眉头紧锁,没有停车的意思,也就没有吱声。不过接下来他看见更惊悚一幕,那个杜少爷追了出来,跑上前抓住了那女人,然后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茶壶忍不住小声说了句:“qín_shòu!”只敢打女人的孬种!
周霆琛这才回神:“你说什么?”
小茶壶只好避重就轻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枪在这里,琛哥,我做错了,你罚我吧……”他低着头准备受罚,周霆琛果然在他脑袋上用力打了一下:“自作主张!”
“呜呜好痛……”小茶壶咬着牙,等着第二下。
却听周霆琛道:“你要记得的第四件事,你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我说了才算。脑袋抬起来,枪给我。”
小茶壶捂着头:“对不起琛哥,我记得了。”
周霆琛却平静地说:“你没错,不需要对不起,那女人叫佟毓婉,杜允唐是她丈夫,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今天若不是你,可能我真的会被这把枪打死也不一定。”
小茶壶目瞪口呆,一时缓不过神来。
“你怎么想到偷他的枪?”周霆琛端详着手里精致小巧的勃朗宁。
“他一脸杀气,一看就是来闹事的,而且哪个好人会参加宴会还带着枪呢?”
小茶壶说完就后悔了,周霆琛不就带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琛哥……”
“第五件事,小茶壶,在上海滩讨生活,好人和坏人都不重要,活着才最重要。记住了?”
琛哥语气明显柔和许多,小茶壶点头:“记住了!”
☆、初立功勋
(四)
这件事以后,小茶壶被允许在车里可以坐在周霆琛身边,据说是方便随时替他点烟。
那把小巧的枪被收上去后,小茶壶便再也没见过枪是什么样子,说来恐怕没人相信,每日贴身跟在一个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身边,小茶壶却既不会用枪,也不会武功。
时光飞逝,周霆琛身边的人陆续开始注意到小茶壶。这个跟班嘴巴甜,而且嘴巴也紧。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缜密又懂得机变,难得的是胆子极大,只要是周霆琛默许,他连天王老子都敢上前去挡一挡,要是周霆琛张口下令了,他就敢跟人拼命。
时间长了,他在斧头帮里也算成了大小都认识的一号人物,连把防身的枪都没有的这件事,不但是他自己,连周霆琛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天,周霆琛像往常一样边看报纸边吃早饭,小茶壶则在一旁替他整理出门的衣物。
因为早上起得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过来伺候某人,小茶壶经过周霆琛身边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一声。
小茶壶红着脸退后几步,见周霆琛好像没听见这才放心。
他又去把周霆琛出门要穿的鞋子拿出来上油,出门见周霆琛叫他:“小茶壶,这份早餐我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你吃不吃?”
小茶壶当然想吃,他的胃口一向好的惊人,刚才周霆琛又让陈姐端了一份早餐上来,他还以为是给他的,没想到周霆琛的胃口也好的惊人,好好的第二份三明治现在只剩下带着牙印的一半了。
他看周霆琛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又确实很饿,便点头道:“谢谢琛哥!”
拿起三明治毫不犹豫地吃起来。
周霆琛掸掸腿上的灰尘道:“怎么?你不嫌弃这是我吃过的?”
小茶壶口齿不清地回答:“我饿了,琛哥不是教我活下去最重要么?太饿了会死人的!”
周霆琛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道:“好了!放下吧!我带你去吃大餐!”
所谓的大餐其实是在虹口一家不起眼的茶楼里。
很少有人知道,这家茶楼是顺昌,永兴,恒泰三家轮船公司的产业之一,是船业大王杜瑞达专门用来与各方势力交涉斡旋的私人场所。
小茶壶进了这家广式茶楼便两眼放光。
周霆琛也知道他饿了,先叫了满满一桌子点心,让他慢慢吃,这才打量四周。
小茶壶一边吃一边道:“琛哥,为什么今天请我吃点心?”
周霆琛道:“今天跟一个广州人打交道,你要负责给我翻译,你听没听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州人讲白话。”
小茶壶差点噎着,又倒下去一壶茶水顺了顺气:“怎么会,我就讲话讲的很好!”
周霆琛笑道:“是啊,所以今天也是顺便试探你,白话你还记得多少啊?”
小茶壶愣了一下,知道这试探两字并不像是周霆琛所说的是试探白话,而是对自己的试探,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以为周霆琛已经将自己视为心腹,没想到……片刻间他又回复精神:“没问题!琛哥,今天就看我的吧!”
船业大亨杜瑞达十六岁从广州来上海闯荡,如今成为一方势力,自然不是容易被人动摇的人物。
只是儿子杜允唐和儿媳最近在闹离婚,据说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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