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络下意识喊了出来,但随即便意识到为时已晚,便默默闭上了嘴。
“我劝你还是走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决定造成太大的后果。”吴建国再次将手伸向门把,“门会替你留着。”
房门响起刺耳的吱呀声,随后便恢复了寂静,林络盯着半掩的门扉看了半天,缓缓下床走了过去。
他伸手抓住门把,毫不犹豫地将门用力合上,随后重新爬回床角缩成了一团。
秦亦真没想到秦月也在爷爷的书房,更没想到秦开元找他其实是因为一件更麻烦的事。
“我没有替林络顶罪。”秦亦真再次强调了一遍,“吴医生恐怕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情有些口不择言了吧。”
“老吴可不是会说谎的人。”秦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侄子隔着书桌对峙的模样,露出一丝冷淡的微笑。
“我就说怎么总是看到你和那个林络在一起。”她继续煽风点火道,“原来关系这么不一般呢。”
“小月你闭嘴。”秦开元不满地敲了敲桌子,重新看向秦亦真,“亦真,你既然说是误会,那就把姓林的带过来,我自己来问。”
秦亦真平静地回道:“他出院后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
“呵呵,他缠了你这么久真舍得走?”秦月嘲讽道,“说不定就在这附近呢。”
“我说过让你闭嘴。”秦开元一脸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重重抽了口雪茄。
秦亦真也朝秦月递了个冷冰冰的眼神,接着答道:“我一直帮他只是出于对他父亲的愧疚之情,顶罪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接触了。”
秦开元叼着雪茄沉默了半天,直到书房内烟雾缭绕才缓缓开口:“亦真,我一直把你当做接班人培养,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你的成长。”
“所以,”他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中,“有些事我是无法容忍的。”
秦亦真咬紧了牙,他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那只从未死去的野兽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他没有再作多余的解释,沉默地听完了秦开元的一番训诫便离开了书房。
他尽量冷静地走出这栋巨大的西式别墅,走向用作别馆的旧宅,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
掏出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秦亦真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时将门上锁了,但此时门锁却是开的。
秦亦真几乎要出离愤怒了,他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燃烧的双眼却在看到床上酣睡的人时瞬间冷却了下来。
“络,有谁来过?”他走上前一把摇醒林络问道,“门怎么开着?”
林络早已痛得一身冷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趴到秦亦真怀里低声答到:“吴医生来过,他让我离开。”
“真,我其实很想离开。”林络的声音有些无力。
秦亦真眼神一黯,将林络拉下床就往外拽:“立刻回家!”
林络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秦亦真这才发现他在发病,立刻脱下外套将他裹起来抱着就往外面跑。
回到车上,秦亦真给林络塞了两颗止痛药便驱车向公寓疾驰。
一到家林络吃完处方药就躲进了浴室,借助热水澡舒缓自己紧张而疼痛的神经。
他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久到秦亦真还以为他晕倒在浴缸了,推门查看时才发现他正赤身luǒ_tǐ地站在镜子前发呆。
“你在看什么?”秦亦真走过去揽住林络湿漉漉的腰身。
林络仍旧直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赤裸,苍白,单薄。
在身后男人的衬托下如同一只软弱的羔羊。
“真,如果我说我爱你的话,”林络看着镜子里的秦亦真认真问道,“你能给我自由吗?”
“不能。”秦亦真回答得斩钉截铁。
林络闭了闭眼,突然伸手想要推开秦亦真。
秦亦真眼中霎时泛起了黑雾,抬起右手紧紧钳住林络的胳膊:“为什么推开我?”
“抱得太紧了,我好疼……”林络垂着头低声说道。
秦亦真的手掌霎时收紧,在林络的手臂上掐出了几道红印。
林络却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探寻的意味:“如果我说我想离开你,你会杀了我吗?”
秦亦真冷笑着摇了摇头。
巨兽在蠢蠢欲动,恶魔在窃窃私语。
缚其手足,扼其咽喉,挫其体肤,噬其血肉。
林络看着秦亦真漆黑狂躁的双眸,缓缓靠了过去。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他将额头抵在秦亦真的肩上,感受着对方衬衫下发烫的体温,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离开呢。”
他不能离开,因为他是秦亦真的药。
受虐狂,性成瘾,斯德哥尔摩。
别人怎么看他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吴建国说得很对,总有一个人要疯掉。
反正他杀人那天本来就该疯掉的。
所以就没必要让秦亦真也疯掉了。
“真,不要生气……”林络踮脚吻着秦亦真的嘴唇,身上的水渍蹭湿了他的衬衫。
秦亦真眼中的躁动逐渐散去,他抓着林络的肩膀将他从身上扯下来,久久地凝视着那双漂亮而空洞的眼睛。
看了许久,他才将林络搂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林络弯了弯嘴角,“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等待
秦月雇了好几个私家侦探跟踪秦亦真,却迟迟没有发现林络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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