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摆设并不见多规整,处处可以看到两人生活的痕迹。博古架上有一半放的都是些小玩意儿,街面上买回来成套的不倒翁和泥人,集市陶来的西域铜壶等等,书桌上七零八落几张写了字涂了墨的宣纸,还有一两本看到一半搭开的书,棋盘上棋谱刚摆了几手,蹭掉的琉璃棋子东倒西歪,六瓣花开的银杯里只剩下小半杯浆饮,摸了摸已经冷了,温行看了一眼,阿禄忙让宫女撤下。巴掌大的小瓷碟里三两样酥饼点心,吃了一些留下一些,其中一块元宝果子只咬了半口就丢开手。
榻上睡着的人也很不规矩,大半个身子侧倚在软枕堆里,手臂随意舒展,身上盖着的薄衣也落到一旁。
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纱落下,正好照亮熟睡的人半边埋入软枕的面颊,像发着光一样。
思安长大了,面容完完全全褪去青涩和羸弱,依然清瘦却更显得俊雅,承袭自母亲的眉目隽秀柔和,如此刻疏淡的阳光,并不耀眼,自有和煦fēng_liú。他修长的身躯像春天最柔嫩的枝条慵懒铺展,隐于罗绮间可见起伏的曲线,只在榻边露出一段雪白的赤足,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串起三枚小巧的赤金铃铛。
温行自外面进来看到这幅光景,紧皱的眉头松动几分,阿禄只觉自己肩上仿佛卸下什么重压一样,跟着伺候的宫人们都不约而同暗暗舒口气。
“这……”阿禄询问是否要去唤醒思安。
温行摆手,亲自将人抱起来,思安睡得沉,自己挪了地方还没有醒,温行身形高大,轻易将人裹在怀里,大步踏入帐中。
这情形阿禄也见得多了,很是灵敏,马上让宫人们退的退避的避,只留惯常伺候的几个远远的守着,果然不过一会儿听到里面传出思安醒来模糊的声音,混杂男人粗重的喘息。
“哎呀、你……嗯……”
阿禄这才悄悄长出口气,觉得这一日时时刻刻绷紧的神经才算稍稍放开。
里面的思安却没有那么好过,他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不知哪里来的骚扰总是躲也躲不开赶也赶不走,待体内那股燥火越烧越旺终于睁开眼时,身后的虎视眈眈不由分说强硬挺进。
他本来就被撩拨到边缘,但是梦中转醒的瞬间被侵入得太突然,仿佛窒息一样,一直润养且熟悉的身体很快理所当然地纳入,心神却跟不上,身后已经握着他的腰挺弄动作起来。
第61章默认分章[51]
番外二
阿禄看看天色,让其他宫女内侍先去烧水准备吃食。纤云抱着一捧茶花轻手轻脚地进屋,见大家都屏声敛气的,看了一眼内室床帐,很是会意。
阿禄身为大内总管,平日随侍温行,于是福宁殿提拔了纤云为管事女官,纤云生在汴州,从前在节度使府做事,灵巧活泼又不失谨慎,她一开始不知思安什么来历,只知从旧东都皇宫过来的宫人对他都恭敬非常,提及从前则讳莫如深,后来她变成贴身宫女,又升为女官,渐渐知道些事。
一树茶花开了数朵,红瓣黄蕊,花瓣依次堆叠,都是极饱满的,肥厚沃光的绿叶好似翡翠裁成,托在花萼下更显鲜艳。
阿禄道:“花开得挺好。”
“可不是。”纤云拿来大瓷瓶子,用剪子略修一修便十分满意,“郎主说鲜鲜亮亮的放在屋里多几分喜气,看着舒心。”福宁殿上下对思安都称郎主,循一般人家对主人的称谓,以示他也为福宁殿之主。
阿禄摸着蜡滑的花叶,道:“今日有什么人来找过郎主么。”
纤云摆弄着花瓶的位置,笑道:“今日可忙哩,早上才问过今年裁制冬衣的料子,把冬至的礼服也拿出来看过了,后来一直在书房里,哪有空见人,再说咱们这儿能让人随随便便来?”
自来到汴梁,思安就管顾着温行所有贴身琐事,同时经手福宁殿书房里的文书机要,细细数下来,这一日也算忙碌的。
福宁殿是宫中守卫最严的地方,不仅出入盘查严密,不属于福宁殿的任何人和事物,长翅膀也飞不进来,殿中宫人也格外整肃,轻易不会与旁人交言。本来皇帝寝殿伺候的人就格外不同,又这样大的规矩,在宫里俨然是代表帝威不可侵犯的存在。
不过在福宁殿侍奉并不像别人想象那般严酷,或许还比在别处轻松,因为殿中的主人脾气温和,待下只有松散大方绝无严厉的,只要自己不犯糊涂触了忌讳,况且郎主在的时候陛下也没那么可怕,一日日过着,纤云只觉宁静似水。
她看着阿禄不解道:“你怎么心事重重的,不是每日都一样么,难道因为前面的事?”
阿禄“啧”了一声:“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朝堂也是你能问的。”
纤云挤了挤眼睛,她的确不该多问。
阿禄道:“总之你平日留心看牢些,别让什么人来打扰郎主就成,朝堂……那都是外面的事,风吹不到福宁殿。”
纤云虽不知究竟为什么,但阿禄说得郑重,她便好好应了下来,转而开始琢磨明日是不是也要敲打殿中众人一番,跟着郎主轻松日子过得久了,难免有松散。
双手漫无目的在柔软的褥垫和锦绣软枕上寻找可以借力的依凭,可惜都是徒劳,只有一次次掠过光滑锦缎后更无力的挣扎,潮水一样袭来的快感牵引着思安,一波一波冲刷敏感的身体,却始终还没到达解脱的对岸。
系着铃铛的一条腿被抬起,以便身后强硬契入,接连汹涌的刺激终于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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