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少爷,这是命令吗?”是命令就说明必须执行,若不是,则另当别论。
他问得太直白,让承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许久才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砚礼微微颔首,可眼里竟全是凉薄,“那就好,少爷晚安。”他俯身,微笑着从承影身旁走过,那一刻他所表现出来的礼貌,仿佛一颗软钉子,却也暴露了他内心无以宣泄的愤怒。
承影没再追上去,任由砚礼消失在视线尽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抓不住这样一个人。
砚礼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黑漆漆的,他并未开灯,而是锁上门靠着门板,目光凝聚在前方的某一点,大约半分钟后才轻叹道:“速度挺快。”
沙发上坐着个人,黑暗中他孤自抽着烟,徒留一点星火闪烁,“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过来了,你那边搞定了?”
“嗯。”砚礼开了灯走过去坐下,“现在算是冷战吧。”
沈纪年莞尔一笑,“不怕他待会儿突然冲进来?”
砚礼瞥他一眼,而后疲惫地窝在沙发里,“他不会,凭我对他的了解,这场冷战至少持续三天。”
纪年递给他一根烟,砚礼接过来点燃,却只是夹在指间不怎么抽,“我刚在他面前演了场戏,你看吧,接下去就算我跟你形影不离,他也绝不会再说半句。”
12、第三宗命案...
砚礼确实料事如神,在那之后他几乎整天都跟纪年黏在一块儿,但承影却没再责怪过半句。其实砚礼又何尝不知,承影这会儿心里怨念深得很,只不过憋着不肯说罢了。
这天两人约了一起去喝下午茶,出门时好巧不巧地撞见了承影,砚礼依然表现得礼貌却疏远,“少爷。”
该行的规矩他一样不落,然而给人的感觉太冷漠。
承影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又在纪年身上停留片刻,终是一句话没说转身而去,只是那心头的憋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砚礼却丝毫不在意,拉着纪年就往外头走,完全跟没事人似的。
车子缓缓行驶在马路上,砚礼坐在副驾驶座上顾自发呆,纪年瞥了他一眼,不禁打趣道:“你把夏小少爷给气成那样,就不怕人家真恼了你,将你直接当弃子处理了?”
砚礼靠着椅背微眯着眼,狭长的眼缝里透着一抹幽深,“有果必有因,就算哪天他不要我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侧过脸,风拂过脸颊,打乱额前的碎发,“你知道,我只有那一个执念,跟承影的感情最初就是个错误,也许我们只是有缘相知,却无分相守。”那一瞬间,他鼻尖略有些泛酸。
纪年问他,“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你会难过吗?”
砚礼摇摇头,十分坦诚,“不会,既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我为什么要难过?”
闻言,纪年忽然笑起来,“你很豁达。”
砚礼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望向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一座座建筑,“恰恰相反,我非但不豁达,而且很死脑筋,我现在所做的每件事都并不会让自己感到快乐,可我必须继续。”他很少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便是这样让人心酸的话题,也只是淡淡地说。
纪年没再接话,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砚礼将车窗升起,玻璃上隐约倒映着自己的脸,“谁是谁的棋子都不知道呢?说不定他还没不要我,我就已经先离开了他。”尽管他刻意装得很淡薄,可语气中所流露出的,依然是浓郁的悲伤。
“这样很好,不用假装忠诚,我很难想象,一只狐狸是怎么扮成忠犬在夏家埋伏了整整十年的?”纪年弯起眉眼,笑着笑着却又伤感起来,“你活得太累了。”
砚礼闭上眼,眉头微锁,那样子像是要哭了一样,半晌才感慨道:“十年啊,足够养成一些习惯,比如让一只狐狸误以为自己本来就是一条狗。”
他忽然睁开眼,纪年注意到,那一刻砚礼的眼圈有点红,可眼神却凶煞得叫人畏缩。
两人间一度沉默,感觉很不对劲,纪年长叹一声,赶紧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些了,瞧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死人了。”
砚礼瞥他一眼,终于笑了,“我又不凶你,你怕什么?”
“怕!我好怕啊!”他夸张地做了个害怕的动作,随即被砚礼喝了一声,“你给我好好开车!”
纪年循着这机会又开始叫苦,“看吧看吧,还说不凶我,这就开始凶了,你小子太没良心!”
砚礼被他彻底逗乐了,侧着身子特腻歪地开口,“你比夏承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我哪里舍得凶你?”
听他这话,纪年旋即得瑟了,扬着下巴说道:“这还差不多。”言下二人相视一眼,一同笑出了声。
……
午后的阳光很温和,他俩找了家茶餐厅,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
说是喝下午茶,其实两人真正的目的是找个清静的地方说点悄悄话,这店里人不多,他们挑这角落也不怕有人偷听。
纪年撕开糖包倒入咖啡中,动作很慢,显得格外悠闲,“那案子后来有进展了吗?”
砚礼手里拿着搅拌勺,在杯里一圈圈拌着,“验尸报告出来了,警方还是没办法确定两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凶手做得太干净。”
“我觉得那个凶手一定不简单。”纪年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随后又道:“你想啊,他连着杀了两个人,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若不是预谋已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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