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礼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承影从来没有跟砚礼说过这些,今天是第一次,或许也将是唯一的一次,“你不是一只笼中鸟,没有人能困得住你。”
砚礼愣了愣,而后却笑开了,“少爷说什么呢?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承影紧盯着砚礼的双眸,目光犀利得就像刀子,“你渴望自由,想要飞得很高很远,这样的你,不可能被任何人牵绊,能将你绑住的,就只有你自己。”
砚礼扬着唇,却叫人感受不到丝毫笑意,“少爷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心肝,这么多年跟在您身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罢了。”
“是吗?”承影闭上眼,唇边挂着一抹苦涩的笑,他说:“也许是我还不够了解你。”眼睑挡住了视线,他终究没有看到,在说完这句话后,砚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狠厉。
浴池里的水渐渐冷却,承影始终紧闭双眼,直到耳畔传来砚礼的声音,“也可能是少爷比我更了解自己吧!”
“哦?”承影挑起眉梢,盯着砚礼又瞧了须臾,终是笑出了声,“我很想看透你,只不过迄今为止,你给我的感觉不是越来越熟悉,而是越来越陌生。”当最后个字的尾音落下,他唇边的笑也已彻底敛去。
砚礼还想为自己说点什么,可对方却无意再听。承影冲他甩甩手,疲惫地说道:“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砚礼微微皱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最终也只好往肚子里咽,“是。”他应道,转身离开浴室。
那扇门后安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约莫两三分钟后,方才响起一阵水声。
砚礼站在门外,神情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悲伤,他只是忽然间觉得,也许诀别的时候就快到了。
……
这一夜砚礼睡得并不安稳,中途醒来好几回,最后更是被一个噩梦惊醒。
梦中承影躺在血泊中,眼里布满了恐惧,伸着手向他求救,可他只是站在两米外的地方,漠然地望着这个人,直至对方鲜血流尽。
梦境太过残忍,又那么真实,那一刻,砚礼想叫却叫不出声,待到梦醒,他也只是平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霍然睁大,满头的汗。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一层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砚礼转过头,望一眼枕边睡着了的承影,这睡颜一如当年。
他坐起身,抽了张纸巾擦去额头的汗,随后下床披了件外套便出去了。
而就在房门合上之后,承影却忽然睁开了眼,那对乌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尤显明亮,他坐起身,看着边上空落落的位置,手触碰着床榻,那里还留有砚礼的余温。
他下床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望向窗外。
砚礼并没有走远,只是一个人去院子里静坐,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朦胧的白。
从承影的角度看过去,并看不清砚礼的表情,只是隐隐觉得那人的背影无比单薄。承影眯起眼,眼神里带了些许心寒,白天父亲的话仍在耳畔回荡,如今再看砚礼,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在养虎为患。
他放下窗帘,无力地靠在墙边,眼前依稀浮现着他们之间的曾经,那些一同走过的岁月,或幸福,或苦恼,有过悲伤,有过挣扎,可是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至少都是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现在看来,也许不然。
这晚他们只隔了一扇窗的距离,却比之前四年那分隔两地的感觉还要遥远,承影最终走回到床边,拿过手机给乔安打了个电话,虽然深夜扰人清梦有些不厚道。
乔安的声音仍带着困意,只不过少爷的电话,他向来不敢不接,“少爷,有什么吩咐?”
承影握着手机,却没有立即开口,他很使劲地收拢五指,感觉指节都在泛疼,好一会儿才道:“你替我去查一下砚礼,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
乔安微微一愣,想到上一次承影要他调查的事也是跟砚礼有关,不禁皱起了眉头,“好,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承影的声音听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冷漠,“先再等等。”
乔安是聪明人,他跟着承影的时间虽不如砚礼久,可对少爷的脾气也算得上了解,他清楚什么问题可以问,而什么时候却不该多嘴。
承影顿了顿,又接着开口,“哦对了,顺便帮我查一下砚礼的父亲苏志恒,记住,这两件事一定要做得隐秘。”
“是。”
挂了电话以后,承影就没有再睡,他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手里夹了一支烟,那一点火星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点。
砚礼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回来,一推门就闻到一股烟味,他心下一惊,随即按下墙上的灯开关。
承影仍坐在床上,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有好几个烟头,见砚礼回来,他便将手里的那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声,“回来了啊?”
砚礼张了张唇,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房间里飘着的烟,像是对他莫大的讽刺,每一次偷跑出去总是会被逮到,最终又回到原点。
刚才他就在院子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是否该就这么不辞而别。可他仍抱着一丝期盼,希望承影中途醒来发现他不在,能紧张地冲出来,然而他等了一小时,挣扎了一小时,最终还是没等来自己想要的。
但这一秒,他闻着这满屋子呛人的烟味,忽然觉得,回来可能是个错误,他就应该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头。
等到烟味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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