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晖把信封拆了,抽出请柬,打开来了便见上面用正楷写着:恭请邱少晖贤友携伴于公历2015年2月1日出席吴府赵府联婚喜宴,天成大酒楼和美人间宴会厅,十七时恭候,十八时入席,新郎吴天、新娘赵语蔓敬约。
吴天心事再多,也不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尽管事出突然,但人到了适婚年龄,家庭有了压力,即便闪婚了也合情理。
邱少晖没表现出意外,只是把请柬上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便正儿八经地说了句“恭喜”。
吴天听了就一个劲儿地笑,他皱紧了眉头又咧着嘴,半分没有高兴的样子,笑得很是难堪,“我就知道是这话,那就这样吧,带上你的白月光一起来。哦,我还没问你呢,你……如愿以偿了吧?”
这问题不想回答,他和礼旸之间的事,早没了向吴天解释的必要。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想多问,吴天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走什么路,都该他自己去承担,幸福这东西,都是冷暖自知,事过境迁了,邱少晖也再没有过问吴天过得好不好的心思。
可吴天似乎不想停止这个话题,口气越发带刺,“邱少晖,我们这种人,能走的路不多,今天这个人是我,明天可能就是你了。”
邱少晖也没反驳,只是拿起请柬朝吴天晃了晃,说,“吴天,这个,是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
不能混为一谈。
“行。”吴天哼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店门口走了。
邱少晖还坐在,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
结果吴天的干脆利落只坚持到了店门口,还是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再一次去看那个他真心待过的男人,又自嘲似的笑了笑,沉吟了片刻,他冷着声问,“你不觉得悲哀吗?我们这种人,活到最后,都不能谈喜欢和不喜欢了,只剩选择和负责,呵……”
门被大力地甩开又合上,屋外肆虐的冷风趁着门一开一合的瞬间窜了进来,刺骨而苍凉,顺带着,把吴天那话的余音也冲了个四散。
邱少晖不能否认吴天说得在理,也不能否认,妥协往往是人无奈之下的退路,不只是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这样,可人生的哀与幸、喜与悲,不该单纯拿喜好来定义,没有人会逼你去走绝路,也没有人有义务把你引向康庄,都是自己走,自己摸索,最后觉得值了,那就是值了。
礼旸站在聚会上坦白时,给了他不少震撼,对于那些事实本来如此的事情,是该有点儿坚持下去的气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后,过最坦荡的人生。
吴天认为的悲哀,在邱少晖看来,却是在苦涩中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甘甜。
陈医生被带走的第三天,绩效考评组的张主任给礼旸打了电话,没说别的,只让他把绩效重新整理了报一遍,言下之意就是之前那份作废,礼旸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也不想再问了,领了命就乖乖把事办了。
陈医生被抓之后一直无声无息,按理说,如果只是协助调查,没有实证的话,过个一两天也会放出来的,就算真抓到了什么,照陈医生这个悬乎的背景起码也能捞个保释,然而什么都没有。
单位里议论的人渐渐少了,大家都觉得,好些天没消息,基本就是定了性了,再八卦也就没意思了。落了马的人总是很快就被人抛在脑后,连多踩一脚都懒得。
一直到周五,局里连下了几道通知,黄副局长暂代李局的职位,礼旸暂代陈医生的职位,至于陈医生,停薪停职,继续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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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赟还惦记着礼旸托他打听的事,可毕竟他人在几千公里外,关系网再大,也到了鞭长莫及的时候,除了打听出陈医生和李局有些关联,再细节的情况也就问不到了。
至于那个人肉礼旸的微博id,被举报之后就被新浪封了,无痕无迹。
王赟了解礼旸的为人,知道他并非睚眦必报,只是无端遭人算计,想求个明白而已。所以这打听事儿的技巧,还得小心拿捏,否则事情扯得远了还容易多生是非,王赟自己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想好辙儿,一转眼就听说陈医生落网了,不由得灵机一动,生了一计。
他打算直接从当事人嘴里撬出答案来。
陈医生进去了,受审是免不了的,有人问有人答了,自然就有突破口。
刚开始那几天消息封得很死,再内围的人也不敢乱说话,等到卫生系统里出了代职通知,明确李局大势已去,事情的原委才陆陆续续散了出来。
李局不止受贿那么简单,更涉嫌买官、卖官,勾结地下钱庄洗钱,罪状一桩桩数出来,任挑一桩都够他在里头把余生蹲完。至于陈医生,无非是食物链上的底层,跟李局沾上了关系,李局出事儿了,他也脱不干净。
纪委一开始收到举报时,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持着谈话观望的态度,赶上市警局经侦大队破获了一个地下钱庄团伙,脏物脏款的线索一追就追到了李局这里,这才联系了纪检部门,立了新案。
李局知道自己被举报,也提点过上下线要低调行事,陈医生也是受了他的点拨,才急于把自己篡改绩效数据的事摘干净。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纪检部门按兵不动,只是在小心谋划,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举收网。
王赟循着有限的关系,找到了陈医生审讯工作的负责人,碰上面了才知道赶巧,这负责人姓方,以前是在律所干的,律所和王赟他们公司合作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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