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汉还要继续打,隔壁屋出来了一个人,骂了那醉汉两句,也动了手,把醉汉给吓得骂骂咧咧跑了。
那人友善地朝蔺柏文笑了笑,问要不要涂药。
蔺柏文点了点头,但不跟人进屋去,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等着。
那个人就拿药出来,一边给他涂药一边聊天。对方是个画家,到处跑着玩儿,一问蔺柏文,蔺柏文也不瞒着,说自己玩乐队的。那人就更来兴趣了,邀蔺柏文一起上路继续下面的行程。
蔺柏文说过了今晚再讲吧。
这个人和当年的齐晃太像了。
蔺柏文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了。
他就说自己累了想回房间去休息,刚站起身,就看见台阶下面站着一个人,仰着头注视着自己。
蔺柏文之所以会和暴发户发生交集,是因为认错了人。他乐队里有个人爱玩,玩到了不该玩的人面前,出了点事。其实蔺柏文跟他不熟,不是很在意他会不会毁容剁手指,但演唱会就要开了,临时找不到人代替,蔺柏文作为队长只好跟着经纪人去捞人。
蔺柏文等在外头,经纪人进去求饶,终于谈拢了,出来跟蔺柏文求着说就一次,就这一次,而且也不吃亏,捞了人还能拿张支票走,人家也长得很帅了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
蔺柏文也挺无所谓的,他就想开好这场演唱会。演唱会在齐晃生日那天开,他想开好一点,虽然齐晃,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他就现在台阶下面,仰着头去看上面在喝酒的几个中年暴发户。
经纪人说:“你看,就那个,长得不错吧?你不吃亏了。”
蔺柏文面无表情。
那几个人谈了很久的事情,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往电梯走。经纪人推着蔺柏文,催他跟上去,都谈好了,跟上去就好。
蔺柏文就跟着那个最帅的走了。
经纪人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另一个傻逼更帅,和蔺柏文的审美不一样。
总之就是认错人了。
所以除了那个队友没事之外,其他的都错了,说好的支票没有了,也不是只有一次。说每天一次都不对。
画家问蔺柏文:“怎么,认识的吗?”
蔺柏文面无表情地说:“包养我的老板。”
画家:“……”
蔺柏文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听到脚步声上了楼,跟着进了屋,两个人一整晚都没睡。
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暴发户去冲澡,出来没见着蔺柏文人了,也没在意,裹着浴巾坐床上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蔺柏文回来了,把刚买的衣服扔过去,把三明治放桌上。
暴发户换好了衣服又人模狗样,坐桌旁吃三明治,吃着吃着差点把牙崩了。他冷静地吐出了一枚易拉罐的指环,看着蔺柏文。
蔺柏文冷漠地说:“我没一百块,拿这个抵。”
暴发户冷漠地说:“你老板真抠。”
蔺柏文环游完世界,回去,重新签约回归乐队,并且迸发了创作第二春。他需要钱,十分需要,因为暴发户抠到没打算买新戒指,天天戴着那个打磨过后的易拉罐指环。
蔺柏文不想再看见中二病复杂的眼神。
中二病进入了新的阶段,越来越喜欢往家里跑了,实在没事就拎两斤菜回来。
蔺柏文挺嫌弃他的,暴发户也一样,但他俩都没敢说。以烂头皮和暴发户那个老跟班为首,谁敢让中二病吹一下冷风,他俩就能立马采取许多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卖惨,卖惨,卖惨。
蔺柏文有次半夜回家就听到老跟班正跟暴发户卖惨,就因为暴发户四十八个小时内没给中二病发社交平台上的童年照片点赞,老跟班说这样会让中二病脆弱敏感却总是强作坚强的内心感觉被爸爸抛弃了,会伤心会躲起来哭泣。暴发户问老跟班谁给他编的台词,老跟班说是烂头皮。暴发户让烂头皮去死。老跟班就开始卖别的惨,自我批评没照顾好中二病让中二病吃过好多好多苦对不起中二病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暴发户最后是活生生被逼着点赞的还留了言][心.j]。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只是老跟班跟烂头皮自欺欺人的对话,和蒸煮无关。
蔺柏文后来用暴发户的手机玩游戏时发现网页搜索记录里面在搜怎么注销某社交平台账号,收藏栏里有一个家长里短论坛帖子地址:怎么不动声色地拆散儿子跟他对象。
lz:我儿子x大毕业,高,帅,有钱,人品好,勤快,踏实,稳重,没缺点,跟一个高中毕业的谈了,家庭环境很复杂,家里还破产了,家里人很奇葩,盯着我家钱。结婚背着我结的,被骗了。让分不肯,死心眼。没戳套怀孕,根本怀不了。收入不稳定,开车的。脸皮厚,嘴油,天天玩手机打游戏看电视剧,跟一群差不多的人玩,事儿妈。
蔺柏文把暴发户的论坛id注销了。
(完结)
第2章 暴发户的场合
暴发户跟人吹完最近经济不景气分分钟又蒸发他几个亿,准备回客房困觉,就被一个小年轻跟上了。暴发户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觉得这很正常,不管对方是为财还是为色。
但很快暴发户发现这个小年轻不太正常,疑似是个哑巴,进来不说话不笑,脸色比自己还要冷漠,但举止非常诚实并且过于诚实。
暴发户觉得也别有一番风味,吃完送错房间的外卖去冲澡,就准备困觉,结果瘫了半天的死鱼小年轻回血完毕,又开始一脸冷漠地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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