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清秀的侍从,菊院里的人只有在二少爷离家长游时才会跟过去,甚少出现在城里,像这样直接跑出来找的,都是出现大事儿了。“二少爷刚进去,喏,在那儿。”
林宇并未走远,早注意到店门口的动静,也很惊讶翟劲居然找过来,走出来问:“怎么了?”
“二少爷,石大侠……”
“石大侠”三个字刚出口,林宇神色一变,连忙运起轻功往林府奔去。
“……的脸恢复了……”话说完,早已不见林宇的影子。翟劲隔着黑纱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马乐感叹二少爷对石大侠可真是情根深种,看这紧张的……半晌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翟劲:“你刚才说石大侠怎么了?”
“……他的容貌恢复了,现在人俊俏得很。”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常人说的俊俏,不是二少爷说的俊俏。”
马乐下巴掉到地上,好不容易捡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哦,那、那我们……也回去吧……”
翟劲又挠挠头,直觉现在回去可能会碰上不得了的大事儿,可到底是林府下人,主子回去了,没有命令随意在外面逛算什么,只得灰溜溜地跟着回去了。
且说一口气奔回菊院的林宇,无视一众想要上来跟他说些什么的侍从婢女,直扑到石透住的厢房。
门嘭的一声打开,看见背向门口坐着一边还在摆弄着棋子的人时狂跳一路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我听说你要到午时才会回来。”石透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续上一杯茶,端起喝了一口,捻起白子落下。
“翟劲来找我,说你……”话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听清翟劲后面的话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顿时哭笑不得。“我以为你出事儿了。”
石透轻笑,落下一枚黑子截断白子生路。“我没事儿。可能,你有事儿。”
林宇偏头不解,突然发现石透还是背对自己,跟以往他回来就转头对着自己笑说“回来了”完全不一样,心里有种诡异的预感,只是是关于什么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辨别不出。
想不通,他便不去想,笑着问:“我能有什么事儿?”
“哦……”石透语气淡漠,淡漠底下却似压抑着什么东西。“在下有一位朋友的朋友,出游路上偶然救下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当下倾心,向对方提亲,女子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又被他性情吸引,答应了。结为夫妻后鹣鲽情深人人称羡。后来有一天,女子为一条毒蛇所伤,人救回来了,但容貌已毁,男方便称女子不再与自己相配,休妻另娶。二公子以为如何?”
林宇不懂石透怎么突然聊起别人的事情,但没有出声打断,听了石透的问题,直觉有哪里不对,却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皱着眉回答:“那男人也太不地道,皮相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百年过去不还是老皮一张,谁能嘲笑谁。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既已盟誓,便不应因这些无谓之事随便毁诺。”
“二公子的意思是,只要不休妻就行了?”
林宇一噎,干咳一声,说:“结发之约何等神圣,岂能说废就废。何况那女子本是无辜,男方岂能因为一张面皮的事儿就嫌弃她,总得要好好照顾。”
石透沉默良久,说:“总归,脸伤了,情分也没了。”
林宇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听着石透轻轻一笑,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然后,林宇脑子轰然一炸,盯着石透的脸,面色黑青白轮番换过,最后两眼一翻,猛然向后倒去,恰好被赶来的顾老接住。
菊院霎时变得人声鼎沸。二少爷受惊过度昏去,这可是二十年来都没发生过的事儿!一时间烧水的端药的找大夫的禀报老爷大少爷的蜂拥而出又蜂拥而至,从内忙乱到外又从外忙乱到内。
作为吓昏二少爷的始作俑者,石透只呆在自己厢房里悠然地喝着茶,收拾好上盘残局,再次拉开黑白大战。
房外房内就似两个世界。居于一个世界内的石透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内心十分平静,又或者,所有的戾气都透过棋子发泄出来了,留存于己身的反而只剩淡然。就像翻阅早已知道结局的话本,书中人的喜怒哀乐始终传不到读者的心底。说到底,那不过是别人的人生罢了。此刻不走,大概也只是为了,能看到更加完满的结局。
要说现在有什么感想,大概只剩自嘲。生平唯一的一次赌博,就这样输得一干二净。他果然不适合当个赌徒。
等黑白双方输赢成定局,厢房的门被拍响,石透起身开门,门外林御一脸愧疚和尴尬,呐呐地说:“呃……小弟醒了……若是石大侠想去……”
石透自然是要去的,他就是为此才留下的。可他不认识到菊院主房的路,说来可笑,他在菊院前前后后也住了近两个月了,跟林宇在一起也有三个月光景,却连他的房间都没去过。他从来就没了解过林宇,凭什么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为一切世俗眼光所阻?
不过是自满罢了。
幸好,现在醒悟还不算迟。
石透神色平静地跟林御说:“烦请大公子带路。”
林御看不出对方心中所想,想劝慰也没个方向,其实连资格都没。这事儿也不好说究竟是谁的错误,自己这方首先隐瞒下林宇的问题,对方也瞒下自身真实情况,重重隐瞒下才造就今天的乱局。不过,无论怎么说,自己这边也是脱不去责任的,尤其还是林宇首先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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