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我回巴黎去。随便你怎么想,无论是为了你的作品,为了皮埃尔、雷耶先生和威廉,为了剧院的大家,还是为了……”他的声音弱了一点,“为了我。”
阿尔伯特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么说,等首演结束,我就可以等到你的答案?”
雅各深吸了口气,没有出声,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尔伯特灿烂地笑了:“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说罢,他一把抓起外套,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我想过怎么从这里出去,其实一点也不难。这条走廊里就有一条密道,就通向庄园外面,是我祖父以前告诉我的,连我父亲他们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曾经走过一两次。”
雅各看到他恢复干劲的样子,不由皱眉。既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出去,何必要做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逼得只好别人大费周章地前来营救,甚至为此答应某些出格的要求?他简直怀疑阿尔伯特是在故意要挟他。但不知是阿尔伯特的亲吻还是他的言语,总有什么东西让雅各意识到,阿尔伯特的真心不容置疑。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欲`望,阿尔伯特显然已经把雅各看作了与音乐和生命同样重要的东西,雅各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这种厚望。
还有他们之间的约定,离两部歌剧首演都不到一个星期了,在那以后,他就必须做出一个决断,是背离自己以前所坚持的一切道德伦常,还是宣判阿尔伯特的死刑。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但又心怀期待,因为只有那时他才能重获内心的安宁。他暗暗祈祷上帝赋予他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变故。
第十四章首演之夜
雅各和阿尔伯特从庄园密道里出来,很快就在林子边的驿道上找到了皮埃尔安排在这里等候的马车。两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送雅各回家,再载着阿尔伯特去皮埃尔家过夜。
雷耶先生为阿尔伯特的回归兴奋极了,一大早就拉着雅各、阿尔伯特和皮埃尔在剧院周围转了一圈。离剧院不远的街道上贴满了两人歌剧的广告,而在剧院正门口,粉刷匠正将《巴黎一夜》的海报贴上左边的外墙,上面用最醒目的字体写着:“作曲、指挥:阿尔伯特塞维涅子爵。”而右边外墙上则早已贴好了另一排海报:“歌剧《画家梦》。作曲、指挥:雅各?莱格里斯。”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雷耶先生说,“我刚听说,公演第一周的票全都订满了,连不少贵族都打算来看看呢。巴黎音乐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盛况了。当然,阿尔伯特,你得保证这几天里不会再被老伯爵抓走。”
阿尔伯特解释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皮埃尔家暂住一段时间,直到风头过去再说。我在巴黎的那套房子毕竟是塞维涅家的财产,不太安全。”
皮埃尔接口说:“审查委员会那里我都打点好了。老伯爵确实要求他们禁演《巴黎一夜》,还诬陷说是雷耶先生未经允许擅自盗用了歌剧。但我跟他们说,只要阿尔伯特回来亲自指挥,那就不存在盗用。更何况歌剧里也没什么敏感内容,他们找不出别的借口来阻止。我亲爱的朋友们,”他一手搭着阿尔伯特,一手搭着雅各,一脸的志得意满,“你们这回可要登峰造极啦。我作为剧院的赞助人,真是太欣慰了!”
被他称作“亲爱的朋友们”的两人倒是没有出声,各自想着心事。要是皮埃尔和雷耶先生得知他们这两员爱将之间发生了多少纠葛,恐怕会惊愕得久久难以释怀吧。
雅各本担心自己继续与阿尔伯特共事会产生尴尬,事实证明他是白担心了。在那以后,他们两人几乎没有碰过面,都在为各自的歌剧忙得焦头烂额。虽然他们都不算是刚出道的音乐家,但都是第一次亲自指挥一整场歌剧。阿尔伯特因为两周的缺席技艺有些生疏,雅各则是本着事必躬亲的原则在乐池、舞台和后台之间奔忙。剧院里的人员大都要在两部歌剧中同时担任工作,在两位完美主义的指挥的监督下同样是忙得人仰马翻。
只有一次,在《巴黎一夜》首演的前夜,雅各在外面约谈完一个状态不佳的乐手,风尘仆仆地赶回剧院,正巧看见阿尔伯特独自站在舞台上发呆。剧场里只点着几盏指路的小灯,阿尔伯特的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阿尔伯特。”雅各唤了一声,“还不回去么?”
阿尔伯特浑厚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明天就要公演了。”
雅各也跨上舞台,来到阿尔伯特身边:“你紧张了?”
“我从来是呆在乐池里,从没站在这里好好看看观众席的样子。从这里看下去,这剧场比我印象里的还大。还有这吊灯,”阿尔伯特指了指剧场顶上巨大的水晶灯,“演出的时候,这上面那么多蜡烛真的会全部点亮吗?”
雅各被他这一听就是外行的问题逗乐了:“当然了。我小时候来听歌剧的时候,最吸引我的就是这吊灯了。自己的生活再贫穷,再寒冷,至少这里是温暖明亮的,在剧院什么也用不着担心。这就是我所追求的音乐给人的感受。你写了这么多曲子,却从未有这样的体验,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雷耶先生执意要你来指挥吧。”
“这么说来,我很期待。”阿尔伯特微笑了,“那你呢,你的第一部作品就要公演了,你感觉还好吗?我看你成天焦头烂额的,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一会儿这个演员状态不好,一会儿那个演员闹情绪,一会儿服装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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