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通红,“我们得打个电话给伊芙琳。”
“先不要打给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伊芙琳会崩溃的。”我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心里一阵冰冷。封锁的警戒线内不时有消防队员进进出出,还有其他被玻璃碎片砸伤的路人被抬出,一切的景象都预示着发展不太乐观。“我们先联系蒂凡尼的办公室,问问蒂凡尼的会议几点开始,然后去急救中心等待消息。”
克里斯抹了一把脸,走到旁边打电话,等询问过蒂凡尼的秘书后他走回来,“蒂凡尼是9点半开会议。”
“那么。”我说,“蒂凡尼可能不在大楼内,他从不提早进会议室,一般正点才会踏进门,所以现在他很可能已经跟随队伍疏散了。”
我带着克里斯前往急救中心,一路上都是闻讯赶来的家属,他们有的在哀嚎,有的和我们一样心存侥幸。然而十几分钟后,前面走动的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随着那声尖叫我们抬起头,只看见世界贸易中心的一号楼轰然倒塌,大量的尘埃蔓延至街区,遮挡住人们的视线,恍惚中只能看见冲天的火光和继续掉落的建筑碎片。
克里斯脸立刻白了。
“冷静。”我握紧他的手。“蒂凡尼在另一栋楼。”
实际上我内心的恐慌也并不比其他人的少,但是我努力使得自己保持镇定。因为我知道如果连我都失去了冷静,那么克里斯估计更加六神无主。最后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临时建立的医疗中心,那里等候着大片受惊吓的人们,他们需要帮助,不少人在等待亲人消息的同时也会自发的上前救助这些人。
我和克里斯也开始帮忙。我抱着一个小女孩,喂她喝了水,然后拿了条毯子披在她身上,她找不到妈妈,一直在哭,我除了安慰的亲亲她的额头外,什么都不能做,我第一次发现,在生死面前我是这样的渺小,我简直痛恨我自己的无力!
小女孩哭着哭着就昏迷了,我把她交给护士后又去照看另一个老人,他的肩膀受了伤,需要人为他紧急止血,在他后面还有很多伤者,我的西装已经完全皱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血迹,但是我不在乎,也没人在乎。
接下来又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双子塔的二号楼也承受不住大火的炙烤,倒塌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克里斯彻底崩溃了,他突然蹲下来大哭,紧急医疗包被扔在一边。不少人和他一样,现场蔓延着一片哀嚎。
我感觉一阵头昏目眩,拉过一个路过的护士,我迫不及待的问,“请问所有疏散的人员都在这里了吗?”
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你可以去西街那里看看,也有人会被送往那里。”
护士的话点燃起我一丝希望,我把克里斯拉起来,带着他再度搭上前往西街的医疗车,那里的临时医疗救助中心比我们刚才所见的更大,而当我们找到记录受伤者姓名的登记员时,他给我们看了救援名单,上面赫然登记着一个名字:蒂凡尼.强纳生。
“谢天谢地!”我和克里斯相互拥抱。
“请问这位强纳生先生现在在哪儿呢?”克里斯迫不及待的询问。
救助人员说,“受伤的人都已经送完纽约大学医学中心,他们会在那里接受进一步的身体检查,不过先生,还请你们也尽快撤离吧,这里的环境对你们的身体很不好。”
我彻底的放松下来,随即感觉到自己一阵腿软眼花,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力气,好在去医学中心美国医疗同样也有安排车辆,不需要我们步行到下个街区打车,不过在路上,克里斯还是忍不住再次哭起来。
“我真的非常高兴。”他强忍着眼泪对我说,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记忆中那个稳重沉着的大律师。
但我无声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下可以和伊芙琳报告消息了。我这样想。
……
“我只是摔断了一条腿!不要把我当做个婴儿!”
两小时后,我们在医学中心见到了蒂凡尼,他正在病床上中气十足的拒绝护士扶他上厕所——蒂凡尼看上去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遭逢大难的样子,不过克里斯和伊芙琳都不介意他的坏脾气,他们心满意足的围在他身边,每个人都笑的傻兮兮的。
“我给你打了十个电话。”我抱怨着。“你让我当心死了,我把车都丢了。”
蒂凡尼耸耸肩,“我的手机在我逃跑时候遗失了,大概你的电话蹦跶的太厉害吧。”
“不管怎么说,您得陪我一辆车。”我把刚买的花束放在他面前,开玩笑道,“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找回来,我才没买三个月呢。”
在确定蒂凡尼的病房号后,我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才去医院看望他,克里斯眼睛红的太厉害,他不得不拿毛巾热敷,我们不想让蒂凡尼也为我们担心,这一天已经够惊心动魄了,实在不需要我们再把它搞得更加难过。
尽管我们努力让话题轻松起来,但这个晚上注定是让所有人无法入眠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被发现的伤者入院治疗,病床被挤得满满当当,他们中的一部分被送入手术室,也有人没被抢救回来,见此,蒂凡尼他们都不由变得很沉默,连我也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感染。
临走前,蒂凡尼留我下来单独说话。
“菲尔德,华尔街现在变成怎么样?”
我不奇怪他关心华尔街的状况,这才是蒂凡尼,心思永远都在工作上。我回答他,“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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